偶然一日官家隨手翻開劉美人擺放在桌上的字貼,見是一件臨摹柳公權《玄秘塔碑》最初未曾在意,後來發現竟然是用針繡出來的,自是大感新奇,問其何人之作,劉美人道,字是丁家一位衙內所書,而竹是丁家繡莊所竹。
之後也不知劉美人使得甚手段,趙官家在她那裡自是逍遙快活無比。
過了幾日,大因念其受人慫恿並非惡意,便輕罰其身,送出了獄牢,而這番命劫,他雖是丟了學籍,但也算是保住了性命,自是不幸中的萬幸。
見得大安然無恙,自是全家歡喜,丁府立刻準備舉家離開京中。丁府離開後半月劉美人再一次升婉儀,就有人給劉家送上恭賀的賀禮,甚是不薄。
汴京河已是見證了無數的相見與離別,那滾滾江水,像是低吟著曲終人散,還有相見時。
二姐站在河邊,自是依依不捨地拉著絹兒,淚珠滾滾,細
道:“如今你一人在京且要小心。”
絹兒點頭道:“我已給家裡寫了家書,等家中親戚來接我的這段時日,自會住在小么家中,有小么姐照顧著,姐姐你且放心才是。”
二姐抽出手絹拭乾淚水,將一件黑漆雕花小木盒放到絹兒手中,正色道:“你服侍我這般久,對我又是用心又是用情,如今我也沒甚送你的,這些物事就算姐姐我為你備的嫁妝,千萬不可推託才是。”
絹兒終忍不住心酸,抱著小木盒,淚水跟著下,一時間二姐妹抱頭痛哭,如今一別,指不定這一生便再無相見的機會。
絹兒如今細想下來,二姐對她卻也是不錯,不僅未缺衣少食過,就連平日的責罵也全非無理取鬧自是為了自家好。越想越感受到二姐的長處,遺忘她的短處,自是更加捨不得分離。
這會時候,身後夫叫著要開船,二姐緊抓著絹兒的手,囑咐道:“待我安定下來,且給你寫信。”
絹兒抹著淚顏歡笑道:“二姐如今離開京城,說不得是塞翁失馬,焉知是福是禍。”
二姐哭笑:“你這丫頭又說些別人不懂的話,以後且要少說些瘋傻之話,不然須吃別人笑話”
絹兒自是淚裡帶笑,道:“我知道又是自說錯了話,現在應說丁家大難過後必有大福。”心中卻嘆道:二姐你可知再過若干年,這滿目繁華之景會成何等人間地獄,早早離開這裡離災難,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這會時候,二小心扶大從牛車中下來,準備送他上船。一場牢獄之災,讓大大病一場,往日那份儒雅斯文皆無,如今站在絹兒面前的不過是瘦弱、無精氣神的病人而已。至於二自是再無過去那般輕佻奔放之模樣,倒像是一夜成長成大人了幾分收斂穩重氣質,連著眼神也變得有幾分深遂。
二姐見了忙上前扶著大,對絹兒道:“如今已是別離時,我們姐妹一別不知何時見,就你多珍重。”
絹兒叉手諾唱道:“我且提前祝大、二姐百年好合多子多福。”前幾日絹兒便知道丁媽媽已將二姐的賣身契還了回去,二姐自是又成為有自由的良人上如今丁家已失官戶身份,不知大姐是否還機會能成為大的妻子絹兒很是為二姐以後的處境煩惱,她心中明白雖二姐如今不是女使畢竟曾經的身份已是註定終身會有些瑕疵。
二姐臉色一紅,嗔了一眼絹兒,叫來旁邊站著的一位小廝從二手中接過大扶著上船。
這會二見大被扶上了船,這才回頭望著絹兒卻不說話。絹兒卻被二變得深沉的眼神看得身心發毛。
“我”
“嗯?”看著二欲言又止,絹兒惑地眨著眼。
二露出笑容,眼神終變得炯炯有神,道:“如今我便要走了,以後你且要小心,不要胡亂相信陌生人。不知你那李白文集看得如何,且不要再犯靜夜詩的毛病。”
絹兒如今再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