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他仍舊堅持沿著跑道來到她的面前,母親身邊的人對他來說並不熟悉,也根本沒有去接觸的必要。
方曉芸的內心忽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痛,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兒子用這種方式發洩,她會以為蕭宇正在宿舍中和同學打牌聊天,也許自己真的太不瞭解兒子,他的內心潛在的痛比自己能夠想像到的要多上許多。
“芸姐,你怎麼來了?”蕭宇從臉上竭力擠出一絲笑容。方曉芸的眼眶有些溼潤,多年以來她一直在逃避過去的種種,甚至於逃避母親這個稱謂,可今天她忽然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愚蠢與無知。
“小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你說……”方曉芸的聲音無力而嘶啞。
“我知道了,其實你沒必要親自來告訴我!”蕭宇的口氣充滿了對抗。
莊孝遠的眼睛轉了轉,他瞬間已經把握到了母子之間的隔閡,他除下手套,伸出手去:“我叫莊孝遠,是你父親的律師!”他的開場白很短暫,卻極為有效的擊中了蕭宇的內心。
蕭宇的全部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了過去。他是第一次聽別人提起父親的訊息,在他以前的生命中父親這兩個字始終是一片空白。
方曉芸用力的點著頭,她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滑落下來,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感覺到兒子已經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咖啡廳內並沒有多少顧客,室內十分的溫暖,橘紅色的燈光讓一切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蕭宇雙手捧著滾燙的咖啡杯,目光卻始終盯在莊孝遠的臉上。
莊孝遠微微笑了笑,他抿了口咖啡開始講述一切的由來:“你的父親叫蕭鼎漢,是位臺灣商人,這一切你的母親可以證實……”他轉向方曉芸,方曉芸合作的點點頭。
“我從未見過他!”蕭宇的聲音很大,目光中充滿了不滿與敵對。方曉芸的眼睛已經發紅,她咬了咬下唇:“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我懷孕兩個月時就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既然這樣,他現在又為什麼回頭來找我?”
莊孝遠適時的加入:“蕭先生昨天凌晨已經辭世,他知道你的存在也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蕭宇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悲哀,的確對他來說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實在是太過陌生了。莊孝遠繼續說道:“蕭先生曾經有過兩次婚姻,可是卻一直沒有子嗣,你是他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蕭宇搖了搖頭,他的神情顯得十分淡漠:“對不起!我對你所說的一切並不感興趣!”莊孝遠笑出聲來,他把筆記本的螢幕轉向蕭宇:“你知道自己將要繼承到多少遺產嗎?”
蕭宇的目光被螢幕上的數字吸引了過去,他不能置信的望向莊孝遠,莊孝遠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會頂著寒冷中途轉機從臺北飛到北京這麼無聊!”
他隨後又補充說:“如果你願意接受這個父親,兩天以內我們就可以出發前往臺北,蕭先生最大的遺願就是能有個親生兒子在身邊為他送終!”蕭宇又看了看方曉芸,他的嘴角又倔強的抿了起來:“我現在就可以答覆你,我會準時和你一起登上班機!”
方曉芸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擊倒了,她的身子靠在沙發的靠墊上,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虛脫,她從未想到過兒子對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的留戀。
北京的這個冬夜異常的寂靜,人們早已隨著翻飛的雪花進入了夢想。蕭宇卻始終無法入睡,他的目光始終盯住窗外,腦海裡浮想聯翩。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生活會出現如此巨大的變化,他對這片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並非沒有留戀。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想擺脫現在的生活,也許短暫的離開真的能夠改變他的命運與一切。
他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房間裡低聲的啜泣,那是他母親的聲音,他的內心有些發酸,正想過去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