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看到自己父親的形象。遺像上的他顯得異常的冷酷,蕭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很像父親,不過少了些冷酷,多了點隨和。
守靈的並不是蕭宇自己,還有三個蕭鼎漢的義子。瞧他們痛哭流涕的模樣,彷彿死去的是他們的親生父親,蕭宇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蕭宇從莊孝遠的口中知道父親的三個義子分別叫蕭國泰,肇勤,薛紀綱。
蕭宇從進入靈堂的一刻起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他像個木偶似的磕頭謝禮,謝禮磕頭,膝蓋已經跪腫了,四肢變得僵硬。在那三名義子哭得沒有眼淚的時候,他居然能順暢的流出眼淚來了。
流淚的時候已經到了出殯的日子,蕭宇在殯儀館中見到父親遺體的時候才想起一件事情。他悄悄的問莊孝遠:“我父親是怎麼死的?”“肺癌!”莊孝遠的回答簡單而明瞭。
蕭宇沒有多問,麻木的隨著流程一一的去做。每件事情都有人替他安排妥當,他根本不用操太多的心,看來父親的朋友很多,蕭宇已經記不清跟多少人握過手。除了他以外,父親沒有任何的親人,蕭宇也曾經偷偷問過莊孝遠,莊孝遠的回答很乾脆:“都死了!”自從來到臺灣,他開始變得惜字如金。
葬禮過後,雨卻還沒有停歇,蕭宇坐在勞斯萊斯里遙望著窗外朦朧的景色,忽然想起一首耳熟能詳的歌曲《冬季到臺北來看雨》,自己來到臺北的這幾天除了忙於父親的喪事,其他的事情完全沒有時間去留意。
莊孝遠自從蕭宇來到臺北,就很少和他分開過,他幾乎成了蕭宇的貼身秘書兼導遊。“你的公寓在信義區,對了,前面就是淡水大橋!”
煙雨朦朧中蕭宇幾乎看不清大橋的護欄,莊孝遠笑著說:“改天我陪你來到這裡玩玩,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處理完遺囑的事情!”蕭宇笑了笑:“無所謂,長江黃河我都見過,這個什麼淡江可能連海河都比不上!”莊孝遠也笑了起來:“你想錯了,黃河雄壯,淡江秀美,好比男人跟女人沒有什麼可比性!”蕭宇不屑的搖了搖頭:“我到覺著丫頭片子再怎麼美麗終究脫不了她爹的模樣!”莊孝遠沒有說話,他聽得出蕭宇話後的含義。
過了很久莊孝遠才開口說:“你母親哪裡我已經透過話了,今晚她會等你電話。”蕭宇點點頭,自從來到臺北他還沒有給母親打過電話,幾次都有拿起電話的念頭,可是每到最後他總是放棄。看來空間距離並沒有消除他與母親之間的隔閡,一切恐怕只有等時間慢慢的淡化
汽車從南港區穿過,駛入山道,蕭宇沒有想到父親會選擇一個如此幽靜的居處。莊孝遠的聲音重新響起:“蕭先生六年前開始信佛,所以在山後的月芒湖蓋了一棟寓所,其他的房產都被他變現了!”
汽車拐過兩個彎道,順著山勢下行,又行進了大約十五分鐘,向左拐入了一條小路。路旁種滿了高高的椰子樹,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片莊園。
兩扇鐵門自動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龐然矗立的雙層歐式建築,紅色的磚牆和白色的木板相陪襯,若換作在月芒湖以外的地方,或許能稱得上是臺北最可愛的一棟房子。可是這一棟豪華大宅坐落在月芒湖岸邊上,看起來比來自另一座銀河系的太空船更令人感到突兀。這座宅院需要的是榆樹而不是松樹,是陰沉的穹蒼而非萬里晴空,是時而飄落的冰冷雨絲而非溫暖的傾盆大雨。
蕭宇忽然想到父親在世時一定是非常的孤獨,而這時父親的形象在他的心中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客廳內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們,有他認識的也有素未謀面的,郭左兩位老先生自然也在其中,莊孝遠第一時間找到了他的位置,和另外四位律師走到了一起。蕭宇發現父親留下的遺產牽動了很多人的注意,他隱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