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謐正貼近他的胸口,那裡傳來有力的心跳聲,在這個嚴寒的冬季,在這一處寂寥深遠的慈寧宮,讓人感到一陣暖意。
這份溫暖此時卻讓蘇謐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壓抑和苦澀。
她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還沒有等有所動作,忽然後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有人來了,齊皓立刻放開了她。
雖然現在以兩人的身份地位,是不必再忌諱尋常的宮人了,但是被人看見這樣總不是一件好事。
蘇謐攏了攏頭髮,藉著這個動作掩去略有失落的內心。
“娘娘,娘娘……”身後傳出一聲接一聲的呼喊。
是過來尋找自己的,蘇謐有幾分疑惑,當即起身向外面走去。
是杜單福帶著幾個小太監,正提著燈籠在雪地裡面艱難地跋涉著,一邊四處張望。看到了這一邊蘇謐的身影,臉上顯出喜色,急匆匆地跑過來,“娘娘,可是找見您了。”
“什麼事兒?”蘇謐問道。
杜單福看向蘇謐的身後,齊皓也走了出來,
看見他緊跟著自己出來,蘇謐有幾分詫異,他怎麼也不知道避一避呢?雖然兩人在乾清宮外遇見的時候也有幾個宮人看見,但是兩人私會這麼長時間,終究還是惹人閒話的。
算了,如今的宮裡頭,還有什麼好避諱的。宮中最近的人事都是齊皓安排的,眼前的人說不定就是他的心腹呢。
蘇謐看向杜單福,他正在向齊皓行禮,齊皓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
杜單福向蘇謐道:“娘娘,是皇上在尋找您。”
“皇上怎麼了?”蘇謐問道。
“皇上看樣子好像是忽然想念起娘娘您了。王爺離開還沒有多久,身側的太醫服侍皇上喝了藥,本來說要皇上安歇下去,可是皇上的興致卻好,說是不想睡,命奴才去將娘娘尋過來說幾句話。”
“我走後,皇上的心情如何?”齊皓問道,“有沒有說起關於倪源的什麼事情?”
這個杜單福果然是他的人!蘇謐的眼簾低垂,睫毛輕顫,乾清宮總管這樣的位置,當然是不能放過。
不過這樣的秘密他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想到這一點蘇謐倒是釋懷了不少。
看到蘇謐的神色,齊皓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暖立刻傳遞到了她的手上。
杜單福恍如未見地繼續說道:“沒有,王爺您走後,皇上他出了一會兒的神,只是臉色陰鬱得嚇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服過藥然後就命奴才過來尋找蓮妃娘娘了。”
蘇謐說道:“我先過去一趟吧,如今時辰也已經不早了,說不定他已經睡下了。”回宮的這些日子以來,齊瀧也時常召喚她去坐一坐,服侍湯藥,說一些閒話,開解沉悶。
齊皓看著她溫和地一笑,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先過去,我們改天再細說。”
月光被濃雲遮掩,天色墨黑,蘇謐被身邊的宮侍引著進了乾清宮。
大殿裡,依然是濃重的藥香混合著四角碧玉香爐發出的嫋嫋的龍涎香氣息,使得整個寢殿都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沉悶。
宮人挽起珠簾,蘇謐走入內室。
齊瀧正斜倚在床榻上,臉色還是一如這些天常見的蒼白,只是在昏黃的燈下卻隱隱透出一抹妖異的嫣紅,愈發顯得病體伶仃。
他的眼睛半眯著,似乎馬上就要沉沉地睡去。
宮人在他的耳邊低聲稟報道:“皇上,蓮妃娘娘來了。”
齊瀧的眼睛睜開,視線投射到蘇謐的身上,瞳孔之中的焦距好一會兒才凝聚起來。然後,他臉上浮起一抹淺淡的笑容,說道:“謐兒真是遲啊。”
“臣妾來遲了,讓皇上久等,請皇上恕罪。”蘇謐柔婉地低下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