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從小就聽我跟她唸叨什麼叫勤儉持家,所以早就對我的嘲諷免疫了:“哼是你自己要裝清高,非要擺出一副樸素造型。真要是比奢華,恐怕就是中東的石油王子都超不過你。”
“問題是,我幹嘛這麼浪費呢?連廁所都用純金打造這有什麼意義?手錶為什麼非要買瑞士的?咱們國家的機械手錶工藝也是數一數二的。皮鞋為什麼非要用義大利小牛皮,只要穿著舒服什麼皮都好。你要知道自己珠光寶氣一身名牌並不能代表自己的成就和品位,一個大活人為什麼非要成為奢侈品的奴隸?”
“行了行了……”她不耐煩的打斷我:“你說的不煩我聽得都煩了,可這個國家能達到你這種地位的人太少了,你就是穿著大褲衩老頭衫上大街也會有人讚美。像我們這種看似風光的人只能用這些昂貴的名牌來裝點自己,這才能迎合某些小市民的審美觀點,否則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這個圈子給淘汰掉”
她的話讓我無言以對,上輩子我是沒錢奢侈,追求商品的價效比,所以也不覺得買那些昂貴的產品有什麼必要性,就比如我曾經嘲笑過排隊買蘋果產品的白領們,認為他們花大價錢買個雞肋的東西是有病的行為。這輩子我是不能奢侈,追求的自身形象與責任,無論是出於保護民族產業的目的,還是為了宣傳節約與環保,我都必須要起到帶頭模範作用。自己的衣食住行只要是能採用國產產品的就絕不會去買洋貨,汽車之類的產品更是我自己製造。所以兩輩子下來,我都沒能理解這些中產階級急於炫富的心理。難道真的如可欣所說,只是為了迎合自己圈子裡的審美需求而不得已為之?還是他們在這種攀比之風中出於面子的考慮而咬牙掏錢?
她見我沉默了下來可能是又鑽進了憂國憂民的牛角尖,便急忙的軟化了自己的立場:“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再買這些東西了。”
我轉過身看著落地窗前的北京街道:“不是不喜歡,而是我不該將自己的思想強加在你的身上。”
她走到我的身邊,輕輕的將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從小到大你都是那麼特立獨行,你知道嗎?有時候和你待在一起會讓我感到自己很自卑,我總覺得自己無法企及你那種高度,所以這不是你強加給我們什麼,只是我們無法像你一樣的瀟灑。”
唉……上輩子罵我冥頑不靈的是你,現在自慚形穢的還是你,有時候我都覺得世事太奇妙,其實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是我自己,變化的只是身份而已,卻有著截然不同的評語。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手卻已經悄悄地摟住了我的腰,雙眼還是同我一樣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她在看著什麼:“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被你吸引,是因為你的才華與灑脫,其實到現在才發覺,每當你直言不諱的批評我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懷是在別人身上無法找到的,除了我的父母之外,你是唯一一個和我說話時不藏頭露尾的人,可能這份真誠,我永遠也無法再找到了。”
上輩子的時候我也沒少直斥其非呀?你倒是也沒有嫁出去,可至少說不上愛我吧?除了冷嘲熱諷的說我懷才不遇沒遇上伯樂之外,你可沒有現在這麼親暱的舉動。所以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說的那句是真心話,而且也對你這種攻勢有點無所適從。
既然沒辦法介面,那我也只能轉換話題了:“你還是勸說一下王秀,讓她接受那些房產吧……以我現在的狀況,無法保證幾年或是十幾年之後還能領到天下集團,今後的事情可能會超出我今天的想象,所以為你們準備好應急的後路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先是不滿的在我的腰上使勁一掐,然後才擺正了姿勢看著我說:“勸她不難,可是……這丫頭有點認死理,自打知道你的病情之後,就再也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了,所以只要你強迫她接受還是有可能的,我去說就完全沒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