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在試探她。而沙漠之水,或許是陛下想要嘗試去除她偽裝的某個方式。
艾薇是藏於某個偽裝下的“其他人”嗎?
這個“其他人”的目的是什麼?間諜?殺手?如果法老得知了她的身份又會做何處置。
冬垂下頭,長長的睫毛擋住了深胡桃色的眼睛。
但似乎這個“其他人”,偏偏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冬?”清脆的聲音叫著自己,冬從遐想中回過神來,看向眼前略微帶著幾分不好意思的艾薇。
一種不祥的預感本能地從後背緩緩升起,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本著保護自己的出發點快速地說,“陛下或許很快就回來,我們稍安毋躁。”
艾薇盯著冬,銀灰色的大眼睛忽忽地眨了兩下,嘴邊隱約勾起一絲歉意的微笑,“對不起,那個女孩子的事……我果然還是不能管。”
突然,少年的視線變得模糊,手中一個不穩,泥制的杯子幾乎要掉落到地上。銀髮的少女將杯子接住在手中,唇邊輕輕地動著,好像是在說著什麼,但是黑暗正在鋪天蓋地地壓過來,耳邊一片寂靜,雙膝一軟,他無法自已地向地面跌落過去。在朦朧的意識裡,最後一刻,一雙略帶冰冷卻十分溫柔的手將他圍繞了起來。
腦海裡的念頭,除了埋怨自己的輕心之外,全部都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她要去哪裡,她不會……有事吧。
對峙
底比斯王宮中廳,一場盛大的晚宴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衣著暴露的舞女跳著古老的舞蹈,在青花石的地板上快速地旋轉,豎琴手與響板隊的樂手們合力奏出節奏感頗強的優美樂曲。一時間,華麗的大廳內觥籌交錯,交談之聲此起彼伏,整個底比斯最為位高權重的人們被法老邀請集聚一堂,各懷心思地參與著這場暗波洶湧的慶典。
翠綠的眸子掃過了落座的臣子們,紅髮的將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身為帝國雙璧之一的他,是領兵打仗的能手,卻對如何處理這種暗湧的政治訊號始終不甚瞭解。廳裡較為明顯地分成了兩派,以奧姆洪德為首的貴族團隊和以西曼為首的政客幫派不經意間以廳中的空地為界,依照奈菲爾塔利與卡蜜羅塔的位置,落座兩側。彼此之見彷彿是在毫無間隙地交談,但是暗中又似乎有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情緒正在傳遞蔓延。
大家不約而同地認定了今天的晚宴是法老解決日前的舍普特事件的契機,其結果也是對雙方偏袒程度的風向標。
但是為何那位尊貴的人還不出現呢。
孟圖斯有些挫敗地看著大廳盡頭厚重的木門。
突然,木門發出輕輕的聲音。響聲微小,卻吸引了場內落座的眾人的目光,只見侍者拉開精雕細作的木門,音樂隨著空氣飄離出去,明亮的燈光溫柔地漫溢,落在門外站立的男子的身上。
黑色的筆直長髮猶如流水,禮貌的溫和笑容宛若陽光。來人並非拉美西斯,卻是國內最年輕、也是最受重用的祭司,第一先知禮塔赫。美麗的青年緩緩地走進門去,大門在他身後轟隆一聲重重合上。樂手們不約而同地停止了演奏,諸位臣子略帶緊張地看向他。
年輕的祭司卻只是微笑,輕描淡寫地傳達了法老的命令,“陛下因為重要公務,今夜會稍晚出席,請各位盡情暢飲。”
修長的手輕輕地向上抬起,樂隊的演奏在眾臣的一片錯愕與失落中恢復。祭司慢慢地走向前去,在孟圖斯身邊落座。紅髮的青年連忙湊過去一點,在他耳邊略帶急切地問道,“出了什麼事?”
今夜的宴會是陛下一手策劃,但卻在重要時刻拖延出席,實在不像是陛下的風格,說到底,只可能是更為重要的事情發生了。那麼,那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究竟會是什麼,甚至連自己都不能告知嗎?孟圖斯不由有了幾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