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董穗來白府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她拉著小添樂準備告辭離開：“大哥，表妹，既然我完成了靜秋表妹所託，那就不打擾兩位，我先回去了。”

白黎連忙叫住她：“阿穗！”

董穗揚眸：“大哥，怎麼了麼？”

白黎含笑：“你難得來一次，怎麼也得用過飯後再離開，母親很快就回來了，她也一定很想見你和小添樂。”

九畹上前拉住董穗的手：“表姐，就聽承禾的，吃過飯後再走。”

事到如今，董穗也不好拒絕，只好點頭應下：“好，那就叨擾了。”

白黎彎腰抱起小添樂：“走，舅父帶你去玩。”

小添樂摟住白黎的脖頸，笑吟吟地道謝：“多謝舅父。”

兩人自顧自地去一邊玩耍，留下董穗和九畹，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冷。

董穗開口緩和氣氛：“這花真好看，看來花匠費了不少心思。”

九畹點點頭：“這是二姨娘種的，宅邸裡的花圃，基本都是她在打理，所以這府裡的花，要比很多地方的都開得好。”

董穗不由沉默。

她沒想到花匠竟然是二姨娘。

如今的情況，她順著九畹的話繼續誇也不是，話鋒一改不誇也不是。

九畹看出了她的促狹，忍不住笑道：“表姐，你這是怕我介意二姨娘的事情？”

董穗笑了笑，隨即點頭：“嗯。”

九畹捋了捋胸前的頭髮：“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麼？況且我是正室，她們只不過是偏房。”

“我若高興，賞她們一些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我要是不高興，要打要罵也是我一句話的事，我有什麼看不開的？”

“況且這些姨娘們都各有所長，比如說大姨娘是珠算好手，可以幫忙處理賬務；二姨娘種花好手，可以把府邸變得漂亮；三姨娘是制香好手，可以安眠安神；四姨娘……”

九畹輕聲細語，細數姨娘們的長處。

她說話時並沒有任何偏見，也沒有任何敵意。

倒像是在提及家庭成員那樣尋常。

董穗見狀，不由得放下心來：“你能如此想，我便放心了。”

九畹笑道：“倘若承禾拎不清楚，我勢必要爭風吃醋的。然而承禾一心對我，我又怎會與這些苦命的女子爭個高低？”

“白府是她們的容身之處，卻是我的家，經營這個家，也是我的責任，不是麼？”

董穗點點頭：“表妹，你果真變了許多。長大了，也懂事了。”

九畹笑了笑，沒有接話。

兩人一併走在院子裡。

這時，九畹忽然開口：“表嫂，你認為我能成為一個好母親嗎？”

董穗沒有立即言語，順著九畹的視線，她看到白黎正在領著小添樂玩耍。

陽光柔柔地灑下來，照在兩人身上，為兩人鍍上溫柔的金光。

她傳教不由挑起。

這答案，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