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嗯了一聲說:“您看哪天有時間,我提前作一下安排?”
新潮看了一眼楊百家,冷冷地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寧願拿錢也不會去接訪——我去接訪還幹不幹其他的了?再說了,訪我都接了,還要信訪辦幹什麼?老楊,我不是給你說過一次了,有幾個上訪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處理處理就行了,作為一個鄉的主要領導,我的職責是發展全鄉經濟社會事業,不是去接訪。”
楊百家說:“讓您去接一次訪,並不是讓您天天干信訪。再說了,信訪也是社會事業的一部分,您也有管的份。”
新潮見楊百家又在頂嘴,很不高興,臉又拉了下來,“讓我天天去幹信訪倒好,不用受這個陽罪了。”火發了半截忽然又想起今天是來感謝楊百家的,於是又換上溫和的口氣說:“老楊,你應該理解我的難處,我的主要精力是抓經濟,經濟上不去,我對不起上級領導,也不對起全鄉幾萬百姓。作為部門負責人,應該多為我分憂,不能牽扯我太多的精力。有些訪你解決不了,我也解決不了,可是我一出面就沒了迴旋的餘地,老百姓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就慢慢給他磨。”
“光磨也不是辦法,你給他磨可他不給你磨,磨來磨去都磨到上邊去了。”
新潮立即制止楊百家,“到上邊去不行,人只能丟在咱們家裡,不能丟在外面。中央不是要求堅決把人穩定在當地嗎?這是大政治,要講。”
“中央還要求把問題解決在當地呢,不把問題解決在當地,怎麼把人……”楊百家的話還沒說完,新潮的手機響了,楊百家停下來給新潮接電話的時間,可這個電話接了,楊百家就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新潮拍了拍楊百家的肩膀,說:“香港的林老闆找我,我得回鄉裡一趟,咱們有機會再拉。”說著奏近楊百家的耳朵神秘而得意地說,“這個專案大得很,如果再拿下,咱們鄉就是實實在在的全縣老大了,讓他們脫了襪子扒了鞋攆去吧,別說坐飛機,就是坐火箭都夠他們攆一陣子的!”
新潮剛一出門,朱桂英回來了,在楊百家的指點下,才知道這就是一直要見卻總也見不著的新書記,於是百般熱情地拉著新潮往屋裡讓,說:“我這一來你就走,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誠心躲著我啊?”
連問幾句把個新潮問得無從回答,吱吱唔唔說:“哪裡,哪裡,楊鄉長抱來了個金娃娃,給鄉里立了大功,我來給他道喜呢。”
朱桂英一聽不對味,這金娃娃明明是小翠抱來的,怎麼成了老楊的了?她正要發問,楊百家看透了她的心思,忙說:“新書記有急事要回去,你別磨蹭了。”新潮也附和著說有急事。朱桂英不知道這事到底急到什麼程度,回頭焦急地看了看門外,沒見楊小翠的身影。她試圖再挽留一會新潮好等楊小翠回來,於是非要新潮參觀參觀他的豬場不行。可不識相的楊百家一個勁地為新潮開脫,新潮非常誠懇而又遺憾地說下次有機會專門來看,這次只能先走了。朱桂英又想起了她從縣醫院開的感冒藥一直還沒有發揮作用,於是說聽新潮說話的聲音有點感冒,讓他拿點感冒藥再走,新潮卻說他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頑固的鼻炎,與感冒既非同宗,也非同族,感冒藥不管用。
新潮一走,朱桂英可把無名怒火發到楊百家身上了,說楊百家厚顏無恥,搶了女兒的功勞,還說本來有意留新潮一會,女兒很快就能回來,好讓他們見見面,好事全讓楊百家一個人給攪黃了,楊百家就像一鍋稀飯裡的那顆老鼠屎。楊百家說他就是不願在新潮面前提女兒的事,就是不讓他知道商是女兒招來的,女兒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當老閨女在家養著也不會嫁給新潮這樣的人。兩人正爭吵著,楊小翠滿頭大汗地進來了,還有一條腿沒有邁進屋,朱桂英就埋怨開了,說不讓她去給他爹買什麼豆腐她非去買不行,這下耽誤大事了。楊小翠瞪著倆眼問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