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他爹非過去不可。
好在沒什麼大礙,人家俄羅斯的專家讚賞他訓練有素,上頭一商量給他記個了功。這事兒傳出去,大家總拿這個開玩笑。
沈斯亮一隻手扶著方向盤,顯然那隻胳膊還沒好利索:“都誰啊?”
“我,陶戈他們,五打五,來不?”
“行不行給句痛快話,都等著呢。”
沈斯亮以前也是學校足球隊的種子選手,踢的就是後衛,懂球的都知道,當後衛要最會審時度勢,關鍵的時候能防守,轉場的時候敢進攻,是整個隊伍中最深藏不漏的力量。
“行啊。”沈斯亮痛快答應:“我回趟老爺子那兒,換身衣裳,你們在球場等我。”
住院一個多月,他得先去沈鍾岐那兒報個到。進了家門,沈鍾岐正好往桌上放了最後一盤菜,沈斯亮往玄關扔了車鑰匙,吸了吸鼻子,一股子燉肉的味兒:“爸,您忙什麼呢?”
見他回來,沈鍾岐不似往常嚴肅,呵笑著說:“知道你回來,給你燉了點兒骨頭,多少年不下廚房了,手藝有點生。”
其實沈鍾岐年輕的時候,廚藝很棒,尤其是在妻子去世以後,沈斯亮拉扯著年幼弟弟在家,那時候沈鍾岐下班早,也不像現在這麼忙,每天晚上都回來給他們哥倆做飯,都是部隊最樸實的做法,實惠,特別香。後來長大一點,小航能走路懂事兒了,沈鍾岐就不像原來那麼常常回來了,沈斯亮就帶著弟弟去吃食堂。
那時候哥倆有個老式的打飯搪瓷缸,墨綠的,一次一缸飯,半缸菜,吃了能有七八年。
再後來,倆人長大了,上學的上學,出國的出國,生活都能自理,都快忘了家裡飯菜是什麼味兒了。
知道沈斯亮今天回來,沈鍾岐特地下班早了一點,買了骨頭回家,用文火足足燉了兩個小時,看他那神情,沈斯亮反倒不忍心跟他說自己馬上要出門的事兒了。
他換鞋進屋,走到餐桌旁邊,端起碗喝了一口:“您……沒放鹽吧?”
沈鍾岐一愣,趕緊也嚐了一口:“……你看我這記性,我給你拿回去重新回回爐。”
“不用。”沈斯亮拉開椅子坐下:“就這麼吃吧,挺好。”
除了骨頭湯以外,桌上還有滷好的牛蹄筋兒,辣椒炒瘦肉,苦瓜雞蛋,和一道燒土豆。
都是些家常菜,沈斯亮囫圇吃著,人老了,做飯的手藝不如從前了,但他還是挺捧場,一小碗飯很快就見了底兒。
沈鍾岐慈愛的看著他:“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爸,我一會兒跟武楊他們出去踢球。”
吃了一頭一臉的汗,沈鍾岐給他拿紙巾,關心道:“你那胳膊好利索了嗎?”
沈斯亮擦擦嘴:“早沒事兒了。”
“是……左邊還是右邊來著?”
沈斯亮放下筷子:“左邊。”
“那也還是小心著,傷筋動骨一百天,武楊那孩子身子骨壯實,別給你撞壞了。”
“你兒子哪兒那麼不禁撞。”沈斯亮起來收拾碗筷,特意用左手動了一下:“這不挺好嗎。”
上樓換了衣服,武楊他們已經等在足球場邊上了,沈斯亮場前熱身,先趴在地上坐了幾個俯臥撐,又抻了抻筋骨,跟武楊聊天兒:“我家老爺子今天有點怪。”
“哪兒怪?”
“給我做了頓飯。”
“高興唄。”
說話的時候沈斯亮眼神一直往外頭亂瞟,武楊踢他:“你看誰呢?”
“看熱鬧。”
“找霍皙呢吧?”
沈斯亮拍拍手上的灰:“她最近忙什麼呢?”
武楊大大咧咧道:“忙談戀愛,忙嫁人唄。”
沈斯亮擰開一瓶礦泉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