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做為在遼東待得時間最長的大唐武將,對於高句麗百姓的反應早就琢磨的透透,甚至是連是不是兵士還是真的百姓,都能一眼看出來。
李弘策馬揚鞭,做為最後一撥進入安市城的大唐的部隊,三千鐵蹄不緊不慢,在劉仁軌已經徹底控制的街道上緩緩前行。
沿街掃過,以鐵匠鋪居多的安市城內,酒坊則是第二個大的營生,除了這兩行當,並沒有其他真正的好營生,大部分的民居則都是用石塊做地基,然後取土夯實做牆,豬圈雞舍到處都是。
街道上殘留的百姓,衣服與唐服完全沒有區別,只是顏色較為單一,大部分都是這個時代普通的黑、青、灰,藍色都很少見,至於更加鮮豔的顏色,基本上看不見。
如今還不像上一世那般很難分清楚高句麗跟唐人的區別,服飾跟髮飾微小的差別,除了劉仁軌這等經常混跡遼東的人能夠分辨外,李弘這樣的外行根本無法分辨出唐人跟高句麗百姓的區別。
被俘虜的兵士早就已經被繳了械,被用麻繩穿在一起,在大唐兵士的呵斥聲中,瘸腿的瘸腿,哭泣的哭泣,求饒的求饒,緩慢的往城外走去。
李弘筆直高大的身軀坐在馬背上,虎目掃過那些百姓,百姓們不等他的目光掃到自己身上,一個個便快速的低下了頭,連對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安市城並不是很大,東西長也就是三五里地的樣子,緩緩穿過安市城的主幹街道後,李弘在東城門看到了正嚴加戒備的劉仁軌。
城破後,每一個想要繼續往東,不願意繼續留在安市城,不願意被大唐遷徙的百姓,都將在這裡經過嚴加盤查後方可離開。
“你一個堂堂武將幹這個就不怕屈才?史藏詰等人不是閒著嗎,傳我命令,命令他們來這裡登記造冊,派給他們幾十個兵士,幫助他們維護城門秩序就好。”李弘騎在馬背上,天空中一個小黑點兒慢慢擴大,展開近一米多兩米翅膀的海東青遮攏太陽,向李弘飛了過來。
“是,殿下,臣這就命人去請。”
“請個屁,這是命令!想要撈取功勞,又不想幹這些雜活,哪有那麼多動動嘴皮子就升官的好事兒?”李弘雙腿一夾馬腹,在海東青落到肩膀上之後,便跟著前方探路的部隊,出了城門便開始疾馳而去。
一路行來,李弘這才真正瞭解了這遼東半島的山有多多、水有多多,甚至如果不是能夠很清晰的分辨出,他們確實是一直在往東南方移動外,望著兩邊山巒密林、高山流水,李弘甚至都要以為回到了安西,到了吐火羅等地方了。
一路上原本以為會有多少高山,但其實在李弘看來,最高的那不知道高句麗給取得什麼名字的山,看起來倒是需要仰望,但遠遠沒有長安城旁邊的華山那麼高,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原本就很狹窄的山谷道路,草就被薛仁貴、契苾何力跟李謹行的部隊踩踏出了一條堅實的窄路,裸 露 著光禿禿黑土的地皮,青草有氣無力,依舊堅強的想要阻止大唐騎兵的步伐。
因為三支部隊在前,已經踩踏出了更好行軍的道路,所以李弘率領三千兵馬,在穿過從南蘇跟木底兩城之間時,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一路繼續往南下,擋在前往柳京途上的,就剩下簡易地圖上,不到一百里地的辱夷城。
過了南蘇與木底後,腳下的道路便變得寬闊了起來,不過由於來往的人不多,道路上雜草叢生,先遣部隊在行軍時,還需要負責探路以及開路。
進入辱夷城的地界之後,平原與丘陵結合的地形便讓騎兵更能很好的發揮機動優勢了。
那些被高句麗、或者是上一世的南北棒子稱之為山的山,其實不過就是丘陵,比如上一世那有名的牡丹峰,不過才九十五米,這能稱為山?在大唐只能算是土堆了。
一些其他的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