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躬身,“能得劍尊傳承,實乃晚輩之幸。” 此言,發自肺腑。 他有如今劍道境界,帝劍傳承自是關鍵。 但真正助他拔高層次,踏出自身劍道之路的,卻是太上傳承。 否則,縱他日集齊,所有帝劍碎片,得劍威滔天又如何?終歸是他人腳下道路。 而如今,羅冠已隱隱然,有了一些感應—— 此方天地,大道易得(相對而言),然跨苦海而向彼岸者,需以自身開闢之路。 否則,縱身登大道,亦是絕途! 太上淡淡道:“你對本尊,心懷忌憚、不安。” 並非詢問,而是簡單的陳述。 魏公子沉默一下,點頭。 沒什麼好隱瞞的,在這般存在面前,自作聰明才是小丑。 太上輕笑,“你,果然膽子很大,難怪如今在本尊面前,還能這般鎮定。” 一語雙關。 是點名此刻,也是在提醒魏公子,你先前所言,本尊也已知曉。 與吾有舊……唔,若以劍道傳承來說,倒也不算妄言。 魏公子捱了小敲打,反而心頭安定幾分,拱手道:“晚輩不敢,實則經歷了太多,這世間……陰私太甚!” 太上虛影微頓,“好個陰私太甚,你此言,倒讓本尊想起了,過往歲月中一些經歷。” “但我輩劍修,持劍昂然行於天地,若遇不平一劍斬之便是,當持磊落坦蕩之念,不可落入下乘。” 魏公子再躬身,“晚輩受教了!” 太上一笑,“你如今,還不願喚我一聲師尊……也罷,且隨你,況且你這弟子,本尊竟有些看不透,也不好輕易收入門下。” 他想了想,道:“但你如今,既修了太上劍訣,便與本尊與我這一脈劍道傳承之間,有了不可分割的牽扯,甚至在旁人眼中看來,你便是我太上門人……是以,有幾句話,本尊仍要問清楚,能說的你儘量說,若真不願意……那就看你膽子夠不夠大了。” 一句話,說的輕鬆平淡,甚至還有幾分風趣。可魏公子絕不認為,對方真的是在,跟他開活躍氣氛的小玩笑。 莫因一時溫潤,便忘了其身份—— 太上劍尊,天下劍道第一,其弟子行於天地,都可得一境加身,更何況太上自身? 非彼岸境,但給他的威壓、震懾,卻與彼岸境無異! 魏公子肅容、斂息,“劍尊請問。” 太上道:“第一,你究竟是何身份?來歷?或者本尊說的確切些,你是否來自界外之地?!” 他眼眸直視,雖無灼灼神光,卻直抵人心,一切隱瞞、遮掩,都將無所遁形。 魏公子心頭一跳,“回劍尊,晚輩之前解釋,得到太上一脈傳承時,對身份已有提及。” “晚輩確是此界,雲海大陸之修,家父、家母亦是此界之人……且晚輩與天賜一族之間,或因家母原因,有不可化解仇怨,若劍尊心懷疑慮,可以此角度求證。”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但晚輩體內,確有一道銀白之力,不知由何而來,晚輩師尊玄一一,曾為我仔細探查,卻最終毫無所獲……但大概,它是來自界外。” 關於銀靈子……魏公子沒有提。 一來,此事他尚不清楚。 二來,直覺告訴他,這個名字或涉及到,極大的因果、變數,若輕易宣之於口,或會產生不可預料危險。 太上點頭,“本尊信你,但你所言仍不完整……也罷,畢竟你的師尊,可是玄一一,玄聖那老頭,還是有些難纏的,本尊也得給幾分薄面。” 魏公子一滯。 鎮定自若的表情間,多了幾分尷尬。 但此舉,又何嘗不是故意的?你一個小輩,在太上面前一味故作安穩,實有不敬之嫌。 此舉,既可點明自身根腳——玄聖知我來歷,亦沒有其他舉動,僅此一點就可表明,晚輩並非什麼禍害。 另外,就是被拿出一點紕漏,故意出點醜,也好讓太上劍尊,不至於因此生怒。 甚至於,看著魏公子“表面安然,內心忐忑”模樣,還會覺得很有趣。 人心揣摩,也是一門大學問。 果然,太上笑了一聲,氣氛越發緩和。 可就在此刻,他卻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若只有一道界外銀白,如何能遮蔽自身命數、氣象。” “不怕明言告知與你,若非你修煉了本尊傳承劍訣,我亦鎖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