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親居然頭髮鬍子全白了,背也有些駝了,顯得蒼老了許多,而他老人家才剛剛五十歲。我的心裡猛地一酸,差點就當場哭了出來。二姐變化也挺大的,她的年紀比大姐還小兩歲,今年才二十六歲,但卻比大姐顯得老得多,雖然光看臉型依然是個美人,但面板老化得厲害,看上去都三十多歲的樣子了,只是行動間還保留著幾分往昔的風采,仍然是那麼幹淨利落決不拖泥帶水。二姐夫沒有什麼變化,笑嘻嘻地顯得很開心。四歲的小外甥看見了我就往二姐懷裡躲,因為他還沒有見過我。對付這種小傢伙我一向是駕輕就熟的,笑嘻嘻的接了過來讓他叫舅舅,然後就帶著他去買東西吃,不到半個小時小傢伙就坐在我肩膀上不肯下來了。二姐笑著說幾年沒見你還是那麼會哄小孩子呀。我說小孩子直覺最敏銳了,誰真心喜歡他誰敷衍甚至討厭他馬上就能感覺到。他是我親外甥,我能不喜歡他嗎?
幾年沒有回湖北老家了,看見了這幫最親近的人心裡總是酸酸的,總想竭盡所能補償他們。陪他們去全聚德吃烤鴨,去吃北京最有名的涮羊肉,去逛王府井,買這買那的,讓小外甥在我肩膀上坐了整整一天,心裡對他疼得不得了,簡直恨不得把整個北京都給買下來送給他。然而在外面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回到住的地方,二姐下廚給我們做了一頓簡易的家常飯,卻令我差點當場流下淚來。二姐到現在都還記得我的口味,知道我喜歡吃辣的,每個菜都放了辣椒。虎皮尖椒,油淋茄子,水煮黃豆,蒸蛋,很簡單很便宜的幾樣素菜,沒有一絲一毫的大魚大肉,吃起來卻是前所未有的香甜,因為那中間蘊涵著家的味道。這是我的家人呀!
晚上我不捨得離開,和父親二姐夫睡在了一起,問他們有關家裡的情況,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有人出生了,有人去世了,有人結婚了,有人離婚了,有人發財了,有人病倒了,有養情人的偷漢子的,也有兩廂扶持終身不渝的。那一個個熟悉的名字順口拈來,居然是那麼的親切,即使是原本不熟悉的人,現在也能回憶起有關於他的一些趣事。聊起了過年時的龍燈,拜年時的風俗,還有我兒時的調皮搗蛋。那一夜,我們三個人都沒有睡著,聊了整整一夜。
帶著他們去爬長城,父親只走了一小段就爬不動了,說是要在下面等我們。我不禁心酸,小時侯,覺得父親的體力真的是無窮無盡,挑著一百多斤的擔子走上好幾十裡一點問題都沒有,對他佩服得了不得,而今,他已經老了。瘋狂的照相,簡直把膠捲當廢紙看待,卻挽回不了那失去的光陰。
新年到了,還是按照老家的規矩,讓父親坐上席,給祖宗們上香磕頭,為去世的人乞求冥福。大姐笑著說現在城市人哪裡還興這個,但她卻哭得一塌糊塗。坐在一起吃年夜飯守夜,不停地給父親敬酒,卻又擔心他老人家的身體。接受父親的紅包,再給外甥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聽著他清脆的叫了一聲“舅舅”,覺得吃再多的苦花再多的錢都值得了。
年過完了,我問父親願不願意到北京來住,父親搖了搖頭,說習慣不了這個大城市,還是在村子裡自在,你要是有孝心,早點娶個媳婦生個孫子,別象你大姐那樣到現在都找不到物件,害得家裡人擔心。我和大姐當時都笑了起來,在城市裡生活久了,畢竟有些觀念還是和農村裡不同的。二姐夫說他們兩個在宜昌開了間鋪子,生活也還安逸,不需要我們再幫他們了,我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我看了看二姐,再看了看二姐夫,欣慰的笑了。不是為他們現在生活安逸而笑,而是在這段時間裡發現他們倆的感情仍然一點都沒變,許多柔情蜜意在不知不覺中體現了出來。當二姐夫頭枕在二姐大腿上逗兒子的時候,當二姐給二姐夫洗頭兩人打鬧的時候,當小外甥賴在他們兩人中間撒嬌耍賴的時候,當二姐磨著小外甥不要再看電視快去洗澡的時候,當二姐夫責罵兒子而二姐攔阻的時候,我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