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倩虞眼睛彎彎,嘴角露出甜甜的笑,說道:“不必的,任大哥,走官道即可,小道多不太平,咱們雖然不怕,也不用沒來由的招惹,左右已經耽擱了許久,再多走幾日也是無妨的。”
旁邊的小桔子聽了,叫道:“哎喲,小姐,看你說得,既然如此,還不在平陽城再多休息幾日?我都說了我四肢還是無力,你偏偏要讓我在這馬車上養著。”
“呸”聶倩虞忍不住又是啐道:“你天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我手腕有傷,只讓任大哥做活兒,你還好意思了?我都給你把過脈象,已經無礙的,早些回去,不是也讓家人放心?”
小桔子撇嘴,低聲嘟囔:“還不知道想些什麼呢。”
張小花知趣的一字不說,動動手,將馬車馳入往南邊的官道之上。
自從小桔子剛剛醒時說了那許多的話,張小花就有些尷尬,沒事兒的時候,就少了跟她們說閒話,特別是兩人有些吵嘴的時候,就更不吱聲,只做個悶葫蘆。
一路向東,現在已經是快過了正月,天氣依舊的寒冷,路邊的積雪還是厚厚,河水也是表層結冰的。
張小花盤坐於馬車之上,正在閉目養神,他的身體跟馬車似乎已經是一體,馬車雖然有時顛簸,可他的身體隨著馬車上下波動,顯得很是和諧。
車行了半日,張小花突然感覺心裡一動,睜開眼來,這官道似乎是眼熟的,再仔細打量,可不,不正是數年前跟歐燕她們一起南下時候的路線嗎?只不過,上次是跟著石牛從飄渺山莊繞小道來到官道,而這次卻是從平陽城的東門,一直走得大道。
難道聶倩虞的這個回春谷,跟歐燕要去的地方會是同一個地方?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張小花就好笑的暗自搖頭,從平陽城去南邊就這一條官道,只要去南方就一定會跟歐燕她們上次走的道路一樣,這可不僅僅是湊巧的問題,而是必須的,自己未必太會想象了。
張小花這時有心想問問聶倩虞,她們的回春谷是什麼一個所在,他知道,只要自己開口,聶倩虞肯定會一五一十的跟自己說的,可是,他的心中卻隱隱有一種排斥,人家聶倩虞只叫自己任大哥,並不問自己的來龍去脈,自己又何必打探人家的隱私?
官道就這一條,可這官道上卻是有著張小花數年前南下的記憶,這又是一路重新的走過,張小花不由得就思緒萬千,不覺又想到浣溪山莊眾人對自己的好,於是,這一整日中,他都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這等情形,細心的聶倩虞和小桔子早就看在眼裡,平日裡張小花雖然不怎麼說話,可看著也是風輕雲淡,一臉的逍遙,正是人如其名的,今日明顯的不同,想必是有些蹊蹺;女孩子不比男人,想得頗多,知道最好不要多問,所以連著她們也都躲在馬車之內,靜悄悄的不說話。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路邊不是也有小鄉村和小集鎮,可是張小花似乎沒有停下來或者開口詢問聶倩虞投宿的事情,這倒是讓車內的兩人有些不解,這可不是張小花以前的風格呀。
聶倩虞正待要問個究竟,就聽張小花低聲說道:“怎麼還沒到呢?這路明明就是一條嘛。”
聶倩虞一愣,探出頭來問道:“任大哥,你是在尋找什麼地方嗎?”
“是啊?”張小花不由自主的回答道:“咦,你怎麼知道?”
張小花突然醒悟。
聶倩虞掩嘴笑道:“任大哥自己可是著相了,以前可從沒看到你有心事的樣子,今日你一天都沒跟我們說幾句話,我們當然知道你心有所想呀。而且,天都這麼黑了,若是擱在到平陽城前的時間,你早就尋地方過夜的,今日並不停下,想必知道前面還有地方投宿,不會錯過地方吧,最主要的,剛才你自己還說‘怎麼還沒到’,不就是說你在尋找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