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李靖安就失望了。
間不容髮之際,李曄將盧具劍從劍客肋下拔出來,一把揪住劍客的衣領拽出,自己則掠到對方背後,將對方擋在自己身前。
許風竹一劍刺來,手中長劍本已快要刺中李曄,突然看到這等變化,駭得連忙收回長劍倒掠而出。
而此時,李曄手中的盧具劍,已經橫在身前劍客的咽喉。
那劍客神色驚惶,身體微微顫抖,肋下鮮血不停流出,半分也不敢動。
“豎子爾敢?!”許風竹氣極,他死死盯著挾持人質的李曄,恨不得將李曄碎屍萬段。
在樹叢間斑駁的陽光下,李曄神情沉靜,眼神冰冷,他就像一個陰影,散發出的縷縷寒氣,好似連這五月的驕陽也擋不住。
他手中的盧具劍,掠過了劍客的咽喉,被盧具劍撕開的皮肉裡,鮮血一下子溢位,劍客痛苦的咳咳兩聲,捂著咽喉倒下。
許風竹面紅耳赤,大吼一聲殺向李曄,如果說先前他對李曄沒有恨意,只是單純的要殺李曄,那麼到了此時,他與李曄已經有了極大的仇恨,這份仇恨,讓他要跟李曄不死不休。
戰鬥只要一發生,就不會有迴旋的餘地。
但就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口哨,在林間某個不知名的深處響起。
正仗劍殺向李曄的許風竹,聽到這聲口哨,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那是撤退的訊號。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以雷霆手段,刺殺幾名宗室子弟,而不是跟這些宗室子弟死磕,畢竟吳悠、李靖安和他們的隨從,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一旦陷入纏鬥,他們將很難脫身,而一旦被對方擒住幾個人,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許風竹面如豬肝,只覺得心頭擁堵的厲害,像吃了一百隻蒼蠅一樣噁心,他埋伏在林間,悄悄靠近,驟然發難,親手刺殺李曄,卻沒有成功,還賠上了兩條人命,這讓他情何以堪?
但是命令已經下達,許風竹不得不撤退。
他收劍、回身。
他想撤。
卻有人不想讓他撤。
李曄消失在樹前。
“劍氣生蓮!”
一朵青蓮在斑駁的陽光下綻放,流光溢彩,聖潔無比。
一劍,到了許風竹咽喉前。
許風竹渾身都是一僵,在這一剎那,他感到靈氣運轉晦澀,血液都好似已經停止流淌。
他本能的察覺,這種僵硬感只會存在瞬息之間,只要過了這個瞬息,他就能恢復如常。
但他更加清楚,這個瞬息,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那很可能是沒有下個瞬息,直接死亡!
許風竹拼盡全力,咬破舌尖,嘴裡發出一個艱澀的音節:“解!”
他身體一顫,像是如夢初醒。
連忙倒掠而走。
許風竹本能一喜,以為躲過了李曄的一劍。
他錯了。
噗嗤一聲。
劍光閃過。
許風竹的左臂齊肩而斷,斷臂飛到半空。
他慘嚎一聲,痛苦到了極點。
危機之境,他沒有去捂肩膀,而是和湖邊的其他人一樣,捏碎了手裡的符篆:“遁!”
符篆爆開,他的人消失在原地。
所有襲擊者,都消失在原地,除了已死的。
就連那些受傷的,也被同伴帶走。
湖邊的宗室子弟們,一時都愣在那裡,方才眼前還有人跟他們殊死搏殺,此刻卻空空如也。
他們出現的突然,遁走的更是迅速,讓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見多識廣的,亦或是像吳悠、李靖安隨從這樣的高手,則是面沉如水。
那是千里奇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