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縮小。這也就意味著,留給三方廝殺和爭奪戰斧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在紫藍電網來臨之前,去探索一個個廢墟,將裡面的對手誅殺!
如此血腥秘境,帶給眾人一股踹不過氣的壓迫感!
左車兒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肩膀,有些驚懼的望了四周一眼,好似周圍林子裡隱藏著怪獸一般:“想不到天道秘境如此冷酷嗜血!這縷天機的爭奪,竟然要這麼多真人境、仙人境的鮮血作為代價!”
楊亭閣神色莊嚴肅穆,不過卻沒有左車兒的驚懼,而是有著歷經世事後,看淡生死榮辱的淡然,他徐徐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誰說天道一定非得是仁慈的?相反,如果天道氣機果真威能無雙,那麼爭奪它、得到他,就該付出不菲的代價,這才是平等交換。沒有鮮血祭奠,何來神兵出世?”
左車兒張了張嘴,對這番話感到不可思議,以他的閱歷見識,也有些無法理解。他勉強嚥了口唾沫,不願表露膽怯被人小覷,遂挺了挺胸膛道:“天道要怎樣就怎樣,反正我不怕!”
楊亭閣看了左車兒一眼,對方掩飾得並不好的恐懼,自然瞞不過他,不過他也沒有拆穿對方的意思。左車兒還年輕,還需要成長,現在自然是不成熟的。他年輕的時候,也大抵是這副模樣。
念及於此,楊亭閣看向李曄。這個現在他名義上“效忠”的物件,在某種程度上掌控他們命運前途的凡人,也是一個“年輕人”,並且比左車兒還要年輕得多。
楊亭閣很想知道,面對如此“冷酷”的天道,與如此殘忍的戰斧爭奪,李曄的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他會感到害怕嗎?應該是會的,他那麼年輕,而且修為還沒到仙人境,也不夠強。
面對壓迫感如此之大的戰鬥,怎會不感到害怕?
楊亭閣故作淡然和隨意的對李曄道:“秘境詭異,前路未卜,接下來必是血戰。或許最終走出去的,只有寥寥數人,安王怎麼看天道如此佈局?”
問完這話,楊亭閣就緊緊注視李曄,想要從他臉上和眼神中,挖掘出細微的神色變化,捕捉李曄內心的情感波動,洞悉李曄隱藏起來的懦弱與恐懼。
每個人都有懦弱與恐懼,無論他是誰。只分多少和隱藏得好不好。
作為一個飽經滄桑後位置不低的老人,生活中他已經沒有多少欲求,對後輩的甄別和培養就成了最重要的事之一。審視後輩已經成了楊亭閣的本能,這也是他的樂趣所在。
但是現在,楊亭閣失望了。
他在李曄臉上什麼都沒看到。
李曄連半點眼神變化都沒有。
無論他怎樣努力去辨別,始終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
李曄的目光始終坦蕩無懼,連半分閃爍都沒有。
他的身姿依舊挺拔,氣質依舊渾厚。
不,不是依舊,而是愈發。
面對天道如此冷酷的壓迫,與即將到來的血腥戰鬥,李曄身姿愈發挺拔,氣質愈發渾厚。
那是他的鬥志。
楊亭閣怔了怔。
他看到眼前的李曄,清晰感受到了“淵渟嶽峙”四個字的份量。
就在這個時候,李曄說話了。他的聲音不重,但也不輕;他的口吻沒有異常波動,但卻顯得很有力量;他不鋒銳不激揚,他平和又持重。
他只說了五個字。
他負手凝視秘境中央白霧地帶的方向,說:“這就是戰爭。”
楊亭閣望著李曄,有剎那的恍惚。
這一剎那,他彷彿看見了一名帝王!
淡然平和又霸道無匹,這兩種本該相互矛盾的氣質,卻在李曄身上和諧統一。它們彼此融合之後的昇華,讓楊亭閣感受到了帝王之氣!
楊亭閣雙手禁不住輕輕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