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了一聲,就跟著婦人轉進垂花門不見了蹤影。
李曄對這一幕非常羨慕。
其實有時候人是很矛盾的生物。
就拿李曄來說,他追求的一直是逍遙大道,遨遊天地自有自在,不受約束也沒有什麼壓迫力,穿越前如此,穿越後還是這樣。
但當李曄看到這樣的人間溫情,看到這樣可愛的小丫頭,就會想自己也有一個,傻傻的又聰明的、天真的又懂事的小姑娘。
對任何一個有愛心的成熟男人來說,這都具有致命的殺傷力。
但是一想到要自己撫養孩子,那又是個巨大的工程,十幾年如一日,那是什麼樣的桎梏跟考驗啊。不天天陪著吧,就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自己就會責怪自己,天天陪著吧,那還做不做功業了?
而且一旦小丫頭長大,就註定會有各種操不完的心,臨了嫁了人,父親當然是最傷心的,因為在父親看來,天下年輕男人全都是豬,全他孃的想禍禍自己的水靈白菜,沒一個人真正配得上自己閨女。
所以為什麼是丈母孃看女婿越來越順眼,就是因為沒有岳丈看女婿會有多順眼。
朱溫見李曄有些失神,就笑著說道:“怎麼,難道安王也喜歡閨女?”
李曄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道:“相比較皮孩子,我還是更喜歡閨女。閨女多可愛啊,哪怕不是貼心小棉襖,粉嘟嘟的嬌憨模樣,看著也能讓人開心。皮孩子就很煩了,狗崽子一樣,只想有多遠踢多遠。”
朱溫怔了怔,一時間沒理解“皮孩子”“小棉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到底是聰明人,轉眼也能理解個大概意思,遂大笑不止,撫掌而讚道:“想不到李兄跟我還是同道中人!”
晚飯算不上豐盛,但大魚大肉絕對管夠,酒也可以喝的盡興。
李曄跟朱溫吃了兩個時辰,雞骨頭和羊骨頭快堆成山了,酒罈子也擺了一地,這才算是勉強滿意。
吃完飯,李曄也沒多打擾,跟朱溫喝了茶,就離開了莊園。
張氏帶著丫鬟進來收拾的時候,憂心忡忡的對朱溫道:“夫君,安王為何會無緣無故來咱們家?該不是對夫君你還有什麼惡毒心思吧?”
朱溫飲了口茶,笑道:“安王要是真有惡毒心思,就不會跟我喝酒吃飯了。
“有些事沒跟你說,前兩日,契丹來了人,想要扶持我舉兵,還說什麼已經聯絡了大唐好幾路英雄,到時候他們從外部進攻,我們在內部爭雄,一定可以傾覆大唐皇朝
“真是痴人說夢!他們把老夫當成什麼人了?道門好歹是咱們自家勢力,老夫跟他們聯手尚可。但契丹不過一群野人,也想荼毒大唐江山?狗學人叫,讓人噁心!”
張氏臉色白了白,“夫君拒絕他們了?”
朱溫拉過妻子的冰冷的手,放在掌心道:“老夫就算要東山再起,也不會跟野人為伍,那樣就算成了事,百年之後也無顏面見祖宗。放心吧,安王今天來跟老夫喝酒,其實就是來寬老夫心的。
“契丹修士進入中原,哪能瞞過青衣衙門?他們能活著回去,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老夫跟安王雖然曾經為敵,但咱倆都知道,彼此都有身為唐人的尊嚴。
“所以安王此行,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意思很明確,只要老夫不跟野人串通,老夫想過什麼日子,他就能保證絕對沒有人敢打擾!”
第四章 安穩的與不安穩的
湖南節度使、同平章事馬殷,這些日子過得非常煎熬。
去年,他跟天下節度使們去了一趟長安,雖然收穫了很多職銜,在皇朝的地位得到很大提高,朝廷賞賜的財帛也不少,但返回楚地後,手中主宰千里楚地、千萬生民的生殺予奪大權,就被朝廷派遣下來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