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齊石頭就會上杆子粘乎她來。
張三娘心不在焉地應著趙氏的,目光又投向了還亮著燈的上房。
張義忠,張義勇,張玉鳳,還有三房的一家子,都在上房裡。炕上坐著張老爺子。
方才,張老爺子帶著虎子從西山村回來的時候,正瞧著趙半仙兒兩口子扒著院牆往自家院子看,一邊看一邊還小聲的嘀咕著什麼。趙婆子眼尖,見張老爺子回來了,忙用胳膊肘搥了趙半仙兒一下,向他努努嘴兒。見到張老爺子,趙半仙兒才從板凳上下來,嘿嘿地笑著走上前去,“喲,大兄弟去哪兒了,咋這麼晚才回呢?”
張老爺子對趙半仙兒沒啥好印象,當初要不是張義勇死活要娶趙金鳳,他才不會同他做親家,後來又做了鄰居。
張老爺子也沒理他,咕囔一句,溜噠去了,就往院門進。
可趙半仙兒哪裡肯放過他,在後面追著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神叨叨地說了一句,“大兄弟,可不好了,你家老三把媳婦孩子給打了……”
張老爺子本想掙脫他的手,在聽他說這句話後,眼睛一瞪,“你說啥?”
趙半仙見他越急,越打著哈哈賣關子,張老爺子沒耐心聽他說,三步並作兩步回了上房。尋來張義忠,張玉鳳問話,聽罷,立刻吼叫著讓三房的人進來。
他見到宋氏的模樣,鑽心的疼啊。二話不說,操起旱菸袋往宋氏的手裡一塞,“去,你去打他!他怎麼打的你,你就怎麼打他!”
張義光一聽,忙叫了一聲:“爹!”
宋氏也喊了一聲爹,眼淚就跟著落下來了。
張老爺子見宋氏不接,自己便拿了菸袋往張義光身上招乎。那是真用了狠力,打得他無以招架。張義忠與張義勇去拉老爺子,卻被他甩了一胳膊。
張義忠眼看著沒辦法,就照著張義光的腿上一踹,使他跪倒在地,“老三,你快跟咱爹認錯,快!”
張義勇明白了老大的意思,與其受打,不如主動求饒。也跟著喊,讓張義光認錯。
“爹,我錯了。”張義光拉住張老爺子的手哀求,臉上被菸袋打了一道紅印子,“別打了,我真知道錯了。”
張老爺子粗聲粗氣道:“你真個知道錯了?去,給你媳婦賠禮去。”
張義光聽這話,立時把臉拉下來,只一個勁兒的說,“爹,我錯了。”
張義勇在旁邊幫腔,“爹,老三真知道錯了。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你看,你打老三,弟媳婦也跟著難受不是?”
宋氏聽張義勇在給她遞話,就上前跪下,“爹,你彆氣壞了身子。他是知道錯了的。”
又跪行了幾步,搶了幾下,把那菸袋給搶了過來。
張老爺子嘆了口氣,踉蹌幾步,頹然坐到炕邊兒,“老三媳婦,爹對不住你,讓你受屈了。”
宋氏很想說她不屈,可怎麼也說不出口,哽咽著,用袖頭擦著眼淚。
張四娘一直靠著炕邊站著,覺得張老爺打張義光,也沒打幾下。打得太輕了。實有作秀之嫌,很不以為然。她從不認為張義光因此就能痛改前非。
這時,就聽有人一聲冷笑,“爹,你只說讓三哥給三嫂賠不是,可沒說下次他再打人,該咋處置他。”
張義光扭頭瞪了一眼挑事的張玉鳳,後者毫不懼怕的一揚下巴,“咋地,你還想打我呀?”
“都少說幾句吧。聽咱爹咋個說。”張義忠拿出當老大的風範,壓了下場面,“爹,玉鳳說得也有道理。你看?”
張老爺子眼角掃過宋氏,見她低著頭,身子在輕輕發顫兒。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下次,如果還有下次的話,他真的再沒有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