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各自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點期望。
如果石頭願意的話,那對張四娘來說,是最好的歸宿了。
古代的雪就是多,不像現代的冬天,一個季能下三場雪都得大聲叫著幸福。在這裡,自打入冬那天起,已經下了幾場大雪了,往往前一場雪還沒有盡化,上面就又鋪了一層厚厚的雪。雪又黏又厚,用手輕輕一握,就握成一個大雪團,打在人身上生生的疼。
到了晌午,陽光拼命散發著熱量時,屋簷上化開的雪水滴成了線,還來不及蒸發,午後的陽光又開始轉冷,直至黃昏的寒意來臨將那欲滴的水線凍成一根根錐形的柱體,倒懸著,有淘氣的孩童用木棍將其敲打下來,不小心直墜著掉在頭上,痛得尖叫了一聲,旁邊的小孩子們一哄而上,笑嘻嘻地在雪地上滾成一團,哄搶著那未曾摔碎的冰錐……
張四娘在院子裡聽了一會兒孩子們的嘻鬧聲,想起小時候也曾如他們這般玩耍,嘴角漫上了一抹濃濃的笑意。她搖了搖錢匣子,聽到裡面的銅錢嘩啦嘩啦地響,心情十分愉快。
然而,更讓她感到高興的是,她有了教她習字的師父。
今天一大早,作坊裡新的一批辣白菜醃漬好了。張四娘就讓宋氏幫著她裝了滿滿一罈子辣白菜,陪著她一起去了劉成家,答謝他醫治何氏。
劉成自是百般推辭,最後還是張四娘左一聲“姑父”、又一聲“姑父”的叫著,叫軟了劉成的心。只好留了下來。
宋氏要回作坊的時候,張四娘卻不走,劉成道他等會兒會親自送四娘回去。
“怎麼?想學寫字?”劉成笑問道。
張四娘感嘆他敏銳的觀察力,方才就在她皺起鼻子聞墨香味的時候。劉成這樣問了她一句。
“嗯。”張四娘點頭,“之前和大郎哥學了一些字,後來……也沒有機會學了。”
“哦?”劉成驚訝,“你眼盲是如何學寫字的?”
張四娘就道是大郎哥手把手教她的。劉成就讓她拿了毛筆在一張廢棄的草紙上寫字。
張四娘摸索好紙張的大小,拿起毛筆,端端正正地寫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字——人,“這個是人字。”
劉成點頭,眼中盡是欣喜,“你再寫幾個字我瞧瞧?”
張四娘又寫了一個劉字、一個張字。
因為眼盲,字在紙上都寫歪了。卻可從中看出,這些字一個也沒有寫錯。
“其實,四娘,你可以這樣寫。”劉成指導她。一手按住紙張固定好手位。另一隻手感覺下兩手之間的距離。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去……接著平移左手,再固定好手位,寫第二行字。
張四娘按著他的法子試了一下。果然,寫出來的字,雖抖抖擻擻的像蝌蚪,但至少已經不歪了。
劉成又教她寫了幾個字,在張四孃的腦海裡這些字都類同於繁體字,在知道這個字的讀音的那一剎那,她的腦海裡就已經有了這個字的影像。再慢慢體會劉成教她寫字時的運筆,很快她就可以自己寫出這個字。
劉成見了忍不住大聲叫好,他見過不少聰明的孩子,但如張四娘這般一寫就會的人。簡直是天賦異稟,可稱之為神童了。
劉成當下決定收下他這個小徒弟,從今天開始,只要他不出診,每天上午都要到他那裡去學寫字。而用來教她識字的書,竟是一本名為《內經》的醫書……
“咚”地一聲,不知什麼東西砸到了家裡的門框上。
張四娘從回憶中驚醒,柱著馬杆兒出了房門,就聽到院門口有人道:“嘿,你這個小瞎子可算出來了,不用雪團砸你,你還不曉得爺爺的威風?!”
說著,又一個雪團嗖地一聲飛了過來,正砸在張四孃的額頭,打得她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此時,正值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