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干完活,連晚飯都顧不上吃,滿城裡轉轉。
這人沒了,都快兩個月了。想要找到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張義忠嘆氣,“算了。若再找不到,就當我沒養過這個閨女吧。”
何氏低頭抹淚,孩子再怎麼不成器。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咋能不想不惦念呢。
家分完了。人也散了。
屋子裡只留了張義勇,跪在了張老爺子的面前。
“爹,兒子不孝啊!”
咚咚地嗑著頭。
張老爺子閉上眼,忍下眼中的欲出的淚。
這句“不孝”,如果老二從沒有說過該多好。他說了,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哭著說不孝。這才讓他真正的寒了心。
“老二,你起來。起來說話。”張老爺子去拉他,沒拉動,張義勇固執地跪在地上。
“爹都明白,水溝子裡關不住騰雲龍。山窩子裡擱不住金鳳凰。人各有志,只要二郎出息,爹對你們二房,就沒啥可求的了。”張老爺子感嘆道。
老爺子在聽到老三說,二房住的兩進的院子還有丫頭婆子時。就已經明白二房一家根本就不可能回來了。所以,當張義勇再次糾結著提分家的時候,他答應了。
“爹,等二郎考了秀才,我就接你老過去。過過好日子……”
“呵呵。好,好……”
張老爺子笑應道,心裡卻清楚,說這些都已成了客情了。他應了,是為了不讓孩子難受。孩子來接了,他也不能真沒深沉地跟著去。
分家之後,所有的關係都變得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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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宋王氏照例又往籃子裡裝了飯菜,讓張四娘給齊昊天送過去。
她十分不情願,這人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跑到哪裡神去了。連個招呼也不打一個,說走就走。
“我空著手去瞅瞅,有人我再送過去。省得手提著籃筐怪沉的。”
宋王氏笑罵道:“那個裝飯的筐能沉到哪裡去?你這孩子!快去快回,我給你量身量,再做一條夏裙。”
張四娘身上穿的春裳就是宋王氏親手縫製的。樣式稱上不新式,料子也算不得華貴,但穿著很舒服,也很隨意。這兩點就已經很符合她的要求了。她對穿著打扮從未上過心。
對這方面的要求自然也不高。
夏日黃昏的風景像一幅瑰麗的油畫。殘陽如血,晚霞似火,給田野、村莊、樹林、河流鍍上了柔和的金色。村中炊煙裊裊,河上飄蕩著薄霧似的水氣。鳥入林,雞上窩,牛羊進圈騾馬回棚,蛐蛐在南瓜花上叫起來。淺白的月牙兒悄悄爬上柳梢頭。
這鄉村的風景真美,如果真能把這一刻拍照留念該有多好。
張四娘有些懷念現代的生活了。
劉成家的小院門虛掩著,看來人回來了。
張四娘推門而入,於院門口喊了一聲:“齊三哥!”
屋子裡沒人應聲。
她進了屋子,看到窗前的炕上躺著一個人,而屋子裡並沒有齊昊天。
夕陽的斑點從樹葉縫隙間落下,晃晃悠悠在那人的臉上跳動著,愈發顯得那張滿臉大鬍子的男人生動至極。
甚至還透著那點怪異。
真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吶。
張四娘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下。
湊上前去,發現他的頭髮篷亂如草,鬆垮垮地垂散下來,將額頭遮掩了大半,泛著白皮的嘴唇,半張著。
一身髒汙的衣褲,瞧著質地還是不錯,算得上是好料子。
身側的手下按握著一柄長劍,劍入鞘,不見凌厲劍鋒,卻也使人望鞘而畏。
這人是誰呢?
單瞧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