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當日傑生本來預備的是一輪射擊過後。再拔刀白刃戰——因為他手下的這些農夫近身格鬥的時間可比
他們練習射擊的時間長多了,前者是從小就拿著木棍練起的,後者是這兩年才練起的——但是沒想到一輪射擊就能讓敵人拋下幾十具屍體,而每具屍體上,又插著那麼多箭頭。
的確有斬首,可不是一個人斬的。
傑生認為,可以把獎品分一分,每人得一塊牛肉也就夠了。
但是,羅怡覺得。自己的部隊還是士氣第一,她認為每個射中的人都該得一頭牛。
傑生反對她的意見,他說,射中的固然應該有獎,但是獎勵也不宜太高,畢竟,拔刀白刃戰所需要的勇氣是勝過許多人一起射箭的。
最後,獎品加到每具屍體兩頭牛,羅怡提出兩種分配方法。一是分肉,二是在這些人中組織拍賣,價高者得,其他人分錢。當日。採用這兩種辦法分牛的都有,一開始有人要分肉,有人要分錢。產生了一些爭吵,最後他們發
現。要是拍賣的話,買主能以比在商販手裡買牛更低的價錢得牛。而其他人發現,若是分錢的話他們有更多的選擇,比如買便宜的豬肉、買他們最饞的酒、買一家老小需要的麵包和麻布……或者積攢起來。
所以,最後他們都把得到的牛拍賣了。
處理了部隊的事宜後,羅怡還參與了圖爾內斯特醫院的下鄉收屍工作,畢竟,對於防疫方面,整個圖爾內斯特教區估計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及得上她的人。
因此她也看到了四鄉的慘狀。
布拉德領地沒有受到侵擾,其他地方,尤其是靠近圖爾內斯特城的那些村莊,就遠沒有這麼幸運了。羅怡以前看恐怖片還會哆嗦,但是眼前的慘狀,恐怖片又哪裡趕得上!
天上陽光普照,大地綠意盎然,野花盛開,小鳥啾啾地歡唱,遠處毛團似的褐色野兔蹦達著玩耍,看到人來了才慌忙地逃開,然後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抽著鼻子好奇地看著來人——對荒野有一些瞭解的人可以從它們的毛色上
看出現在是溫暖的春夏季節。
然而,樹上懸掛著屍體,灌木叢後倒著屍體,草地上是搶食人肉的野狗,樹上是被人肉撐飽了飛不動的烏鴉。
收屍隊收集了屍體和屍塊深埋,在羅怡的指導下,在深坑裡又加上了石灰。
那以後許多年,羅怡的噩夢中還有當時所看到的:腫脹、**、流膿、爬滿了蛆蟲的屍體,兩眼早被烏鴉叼去,那空洞的眼眶還望著她孩子的方向——她年幼的孩子在離母親十五步的地方被切成了兩段,不是一刀切的,而是
像屠宰牛羊一樣,慢慢割口放血而死的。
起初,見到這些情形的時候,她嚇得以手捂嘴,逃到邊上嘔吐不止,漸漸的,恐懼被平靜取代,那平靜下面掩藏著由良知為燃料的怒火,一如看似亙古不變的冰川隱藏著它的力量。
白天她跟隨收屍隊行動,除了處理屍體外,她還要安撫民眾,組織力量恢復生產——後者本來是主教的工作,可是現在他還處在暗殺的危險中,不能離開相對安全的城市,而布拉德領地沒有受到侵襲,相對平靜,沒有很多雜務,就是有,現在傑生和其他人也證明了他們的可靠,所以羅怡放手了自己原來的工作而接手了主教的工作。
死去的人要安葬,活下來的人還要想辦法活下來。
倖存的人們都蒙受了財產方面的損失,從這種損失的構成可以看出他們過去為什麼在農業上那麼漫不經心——輕軟值錢的衣服和小首飾可以簡單地打成一個包裹,女人都能背了逃跑;牛羊之類只要簡單地開啟圈門鬆開韁繩,它們就會像人一樣熟練地逃進森林和沼澤地,敵人不太可能一網打盡,等敵人退走以後慢慢找尋回來就是;房屋雖然不能搬走,可那些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