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回來了,忙衝回房間裡,從書包裡拿出那份家長同意書仔細閱讀,上頭說家長、監護人或一等親皆可,未婚夫應該可以吧?雖然還沒結婚,但也是未來的老公嘛,夏哥哥成年了,找他代簽不就得了。
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頭一回如此高興自己有未婚夫,菁英中學所有的人,連警衛伯伯養的小黃狗,全都曉得她是夏哥哥的未婚妻,而夏哥哥又是學校每年捐錢的大紅人,最大資金捐助者所籤的同意書,當然沒問題嘍!
太好了、太好了!事情出現了曙光。
她從沒像現在這樣如此殷切盼望著夏哥哥,反正他回來一定會上她的床,到時候她只要記得把同意書交給他籤,就萬事OK啦!
彷佛心上一塊石頭落了地,煩惱的事情有了著落,她也落得輕鬆愜意,今夜,她要乖乖做個等待未婚夫回家的柔順未婚妻。
然而,她忘了剛才菲傭的提醒,其實菲傭所說的“他死會”,其真正的意思是“他不回”。
傻傻的她就一直等著,未婚妻的漫長等待,直到東方泛白,夏哥哥始終沒回來。
站在這棟雄偉的商業大樓前,唐寶橙手裡緊握著家長同意書:心兒吊得老高,她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會親自來一趟。
因為有同學為她把關,所以她蹺了生平第一次的課,跑來夏哥哥上班的公司,下為別的,只為了找他簽名。
來到大樓門口,她卻不敢進去,在門外晃了好久,不知該怎麼辦。
突然跑來公司找夏哥哥,不知他會不會忙得沒時間見她?萬一他知道她逃課,會不會生氣?
若他曉得,她來找他只為了一張家長同意書,會不會怪她行為幼稚?可是——可是這件事對她而言,是人生大事耶!如果不能去畢旅,她會好遺憾好遺憾,會難過得吃不下飯。
她站在門口往裡面偷瞧,裡面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厲害,表情好嚴肅,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疏離感。她在門外徘徊很久了,發現每人身上都有一張卡,要透過大門,必須用那張卡在感應器前掃過,也就是說,她根本不可能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搞不好門尚未進入,就會被人給擋住了。
“請問有事嗎?”詢問聲在她身後嚴肅地響起,她納悶地轉頭看向來聲處,是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對方胸前掛有夏氏集團專屬Mark的晶片卡,是這棟大樓的員工。
“我來找人。”她老實說。
“找誰?”對方不苟言笑地問。
“找夏儒紳。”
“……”
對方大概以為她是哪裡跑來的神經病吧?穿著學校制服,拿著書包,有課不上,卻在人家公司門口窺視了半天,還說要找他們的總裁,搞不好對方把她當成了無聊的不良少女。
“小妹妹。”對方用著啼笑皆非的語氣,有若大人告誡小孩不可以亂講話的態度。“回學校上課去吧,逃課出來玩是不好的。”夏儒紳對他們企業員工而言是神,別說一般員工,就連在公司做了十年的老幹部,也不見得有機會見到總裁,這個小女生肯定是看了雜誌上的封面人物,就像迷大明星那樣,異想天開跑來公司門口等著見偶像。
看對方的眼神、聽對方的口氣,她就知道說出來一定會被人當成笑話,也幸好她有準備,從書包裡拿出一本雜誌,翻到夏哥哥和她訂婚的那篇報導,有圖片、有文字,還有她的名字,她把報導遞給對方瞧。
“喏,你看,跟夏儒紳訂婚的人叫唐寶橙,我那天化了妝,但還是看得出是我,還有這是我的學生證,菁英中學高二A班,瞧,跟雜誌上寫的一樣。”
對方一開始是面無表情,不以為意的冷嘲,進而轉成了狐疑,直到後來面色大變,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最後終於化為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