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那人？”

“嗯，爸爸說齊王府的人不好惹，讓你把大魚丟回河裡，然後和我們一起離開。”穆穗穗點了點頭。

裘安站在樹下，看向了天邊皎潔的月亮，思緒變得異常活躍。

他來到這裡的時間不長，沒聽說過什麼齊王府，不知道這個勢力如何，但是他知道的是，穆大叔一家都是性子質樸的老實人，絕對不會害他，這齊王府怕是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深吸一口氣，裘安將手舉高，手中的鈴鐺雖是已經褪色，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卻發出了銀白色的光，顯得輕柔，令人安心。

“裘安哥哥，奶奶常說，西邊有很高很高的山，上頭的雪幾千年都不會化！你說山上究竟是怎樣的風景呢？還有東部的海，穗穗真的很想去看看！”穆穗穗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魏三玄雙手叉在胸前，看著穆穗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丫頭和我孫女真像啊！她說的那些地方，我都去過，可惜她聽不見我說話。”魏三玄的語氣中略帶遺憾，說完就抬頭看著星空，臉上帶著一絲惆悵。

“老魏，你說給我，我說給她聽。”裘安沒有轉向老魏，只是輕聲建議。

魏三玄看了看裘安，緩緩開口：“她說的那山叫盤龍山，相傳……”

穆穗穗聽得出神，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依舊明亮，四下卻是再無其它聲音了。

“穗兒，你先去睡覺吧。”裘安覺得時間不早，將手放在穆穗穗的腦袋上，衝她笑了笑。穆穗穗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跑進屋子裡去了。

“老魏，如果那群人真的過來找事情，你有幾成把握？”裘安淡淡地問道。

“就那群人？來幾百次都沒用！不過每次出手都會極大地消耗我的靈魂之力，今天出手兩次，怕是要恢復一段時日了。”魏三玄回答。

裘安點了點頭，長呼了一口氣，大踏步走進屋子裡。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東方的天際線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淡淡的朝霞如同少女臉上的紅暈，溫柔地喚醒了沉睡的大地。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露水的清新氣息，遠處的雞鳴狗吠聲此起彼伏。

河漁村村口，穆大叔揹著一家子簡單的行囊，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個破舊的包裹，穆阿婆也站在一旁，背上也有一個不知道被縫補了多少次的包裹，穆穗穗則被奶奶牽著小手。

老槐樹下，裘安靜靜地站著，目送著他們離去，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孤獨。

穆大叔曾勸說他一起離開，但是裘安卻說，這禍是自己闖的，若是自己一走了之，河漁村其它的人怕是要遭殃，便決定自己留在這裡。

而且他相信，那個別人都無法看見的老魏有本事幫他守住這裡。

穆穗穗跟著走，時不時回過頭來看看，終於在還是掙脫了奶奶溫暖的手，小跑著來到裘安的身邊，仰起頭，用她稚嫩的聲音說道：“裘安哥哥，你一定要來找穗穗哦！”

裘安蹲下身，與穆穗穗平視，眼神是那般溫柔和堅定。

他還在地球上時，也曾有個妹妹，也想穆穗穗這般天真無邪，只是一次廟會上，走丟了。

或許是自己心裡的愧疚，裘安早就將穆穗穗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

“當然。”裘安笑著回答。

穆穗穗伸出了她的小手指，眼神中滿是期待：“那我們拉勾，你不許反悔！”

裘安微笑著，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與穆穗穗的小手指勾在一起，一起說著他從地球那邊帶來的咒語：“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裘安看著幾人逐漸消失的身影，心裡頭感覺有些空落落的，便進了屋子，坐在桌邊，一手撐著自己的臉，一手不停地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