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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的禁足必會無限期地延長下去……他甚至有生以來第一次想到了遙遠而漫長的“終生”二字!可事實卻大出他意料,方致遠非但沒有告狀、在父母問起的時候還謊稱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方致新愣住了,怎麼都想不通他這麼做的原因。如果他是出於真心替自己掩護的話,又怎會在第一次他犯案的時候無情地揭發他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好幾天,這幾天裡他刻意與方致遠保持著距離、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不過這種戰略性疏離被一次放學回家的路上的經歷給打斷了,也正式揭開了他和方致遠的兄弟情誼的序幕。

那日,方致新因為禁足令在身、必須匆匆趕回家、不得有一絲一毫的耽擱,不然便有懲以洗碗、拖地之憂。不料半路上正巧遇上本該早他一步到家的方致遠遭同學圍攻的場面,他一秒都未猶豫地扔下書本、衝入了戰團,與弟弟背靠背地對付強敵……結果當然是兄弟二人都遭人狠揍了一頓,丟盔卸甲、鼻青臉腫地回了家(笛子按:還哥哥呢!這麼沒出息,連幾個小毛孩都打不過,強烈鄙視你!)

回家之後,父母把他們兩個送去醫院治療和包紮。途中,方致新才從父親不經意地言語中瞭解到當初揭發他破壞樹屋之罪的人竟然是一直偷偷躲在一邊遠觀的致真!自此,他對女性便再也難生好感!

方致新在他短短十二三年的生命中,接觸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女性都讓他失望和傷心透頂!生母拋夫棄子、與人私奔;祖母老眼昏花但又尖酸刻薄;繼母出身不良卻愛做淑女貴婦狀;姐姐古怪精靈且自成一體、無以親近!(笛子按:唉,富人家的事兒怎麼老是比窮人家的多呢?!百思不得其解地撓頭中……)

方致新一邊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一邊竭力與越來越濃的夜色和越來越強的睡意做著抗爭,終於在打算放棄尋找出路、停在路邊打個瞌睡的時候看到了路的盡頭現出了一絲希望的燈光——高速路上的路燈!

“走右邊、走右邊、走右邊……”他一邊喋喋不休地提醒著自己,一邊小心翼翼地駕車開上了進入高速路的路口。很快就可以睡到床上了,致遠!

那年頭的滬杭高速不像現在這般擁擠難行,半夜裡更是車輛稀少,前後車往往會差上個把公里,而迎面而來的車輛也為數不多。

開著開著,單調的路景讓方致新本來就睏倦不已的狀況加劇,於是眼皮開始打架、腦袋開始發沉、思路開始混亂,直到……帕薩特以一百二十多公里的高速撞上隔離欄、凌空七百二十度地飛越過綠化帶、在劇烈地玻璃碎裂和輪胎爆裂聲之中落地急速滑行,然後衝上對面車道路肩、堪堪要再次撞擊最後一道防護欄的時候,被對面高速而來的一輛麵包車一頭撞在了車尾……

前所未有的恐慌已經超過了任何一種劇痛、襲擊了方致新!昏過去之前他只記得自己奮力看了方致遠一眼,卻看到坐在身邊的弟弟像是個破娃娃一般被擠在彈出的氣囊與座椅之間、隨車劇烈地搖晃……了無生氣!

上帝啊,讓我死、救救致遠吧!

車禍發生兩年多以後,方致新拒絕接受好不容易等來的左眼角膜移植手術!他對剛剛從上海的復旦大學輟學而歸的方致遠說:“用我的眼賠你的腿!”

方致遠聽後、一語未發,艱難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撲到他身上抱住了他。

方致新震驚之餘,從上到下地摸了摸方致遠的腿、確認他的確是靠他自己的雙腳站在地上的時候,這才驚喜地點頭答應接受治療。

十天之後,方致新得以重見光明,第一眼看到的是依舊坐在輪椅上的方致遠。他要他站起來讓他看看,方致遠朝他苦笑著搖頭。

後來,方致新終於知道、那日方致遠奇蹟般的站立是靠了從天花板上垂下的威亞吊住他的肩膀……他哭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