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上,一臉冷嘲熱諷。
“長根,套驢,走!”
“他醉得象狗,能走嗎?”
“不能走也得走!”賈福生知道這時得站出來,要不然,全露餡。
“他的車呢?”
“扔我車上!”
“火……火車不是……推;牛皮……就是……就是吹!~不!不對!福是福生,那……那句……狗是狗日話,怎……怎是……怎麼……說?”
“都醉成這樣,還……?”
“放是放屁!老……老子……沒是………沒醉!哈哈哈……到家接……接著喝……喝……”
車子在月光裡呻吟,杭育杭育,李宜忠站不住了,順著賈福生肩膀頭滑下來,象一灘稀泥,千呼萬喚,躺地就睡,不省人事。
“怎辦?”劉長根“籲~吁吁~”勒住繩。
“抬撂車上!”兩個抬死屍一樣,把沉睡的李宜忠丟棉籽餅上,順路往下晃,月光如水,洗不白靈魂深處的骯髒,車子還沒動起來,李宜忠在棉籽餅上,已經鼾聲如雷。
“狗日的,逮到不要錢的貓尿喝這麼多,喝得多留不住,全倒出來,睡得這麼瓷實!”劉長根罵著,“我們把棉籽餅拉哪兒?”
“生產隊大糞池邊!說不定我們還沒拉到,他就醒了!”賈福聲牽著小驢,一聲輕吆,車子動起來。
“賈福生,你給我說實話:你我車裡,棉籽餅一共有多少?可有五千斤?”
“不知道!”
“我不信:正在吃食的豬,你都猜估得出多少斤,這個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你被他收買了吧?”劉長根將信將疑,跟在賈的身後,走得不踏實,車上擋板半人高,棉籽棉散亂堆放,“要不趁他熟睡,咱每人弄個半口袋?餓急了也能吃,就是不吃,下地也壯,我這主意怎麼樣?”
“你帶口袋了?”
“沒有!”
“那還淨說屁話!到時候再說吧!”
夜不太深,偶爾有狗叫一兩聲,人影車影,被月光壓縮,恬淡的風在吹,打個酒嗝,酒味上竄到鼻子裡。
李宜忠在高低不平的棉籽餅上,睡了大約半個時辰,一翻身,從賈福生車子上掉下來,一頭栽地上,咕咚一聲,半天哎喲一聲,摸把臉,“我媽媽沒,疼死我了我!”。
賈福生趕緊停下車,“李隊長,你咋搞的?車上睡得好好的,你咋掉地上了?摔怎樣?還能動嗎?”他從驢後拱出來,“你說說你:這是車,不是你家大床,牛芳芳沒睡你裡面,你一定翻身想要抱她來著的?這不一翻身,栽那兒,你說說:你就不能悠著點兒?”
“噗嗤~!”劉長根笑噴了。
“你狗日的得意什麼?不會是你小子在後面推我的吧?哎喲!臉上有些疼,是不是栽破了!福生,扶我起來,你給我看看,是不是真破了!是你們把我放那兒的?”李宜忠蜷縮著腿,被兩個人拉起來,“這高低不平,哪是人睡的地?”
“我們跟你一起出,怎不能把你扔那兒,再說這一車棉籽餅往哪兒拉?一頭霧水,能不能站?走兩步試試?”賈福生扶住他,“看樣子沒事,平跌一跤,還好!”
“我腳踏車呢?”
“在他車上!能行嗎?要不你坐車上?”
李宜忠用手蓋在腦門上,四下裡打量,“喲,過了沈莊大橋了,這是快到家了呀?”他在辨別方向,“長根,把我腳踏車卸下來,我要騎著回去!”
兩輛驢車前行,李宜忠騎車後跟,一路向西。
車子終於到了生產隊大糞池邊,抽了擋板,棉籽餅散了一地。
“往前走著,別散一處,你們在這兒,我去喊賈雲貴,卸完車,你們明早歇著,明天中午上工,嘴都給我抿實了,我心裡有數。”車子一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