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章 溝壑難填

宜忠按住李建彬的頭。

衝這一點講,李宜忠不是隻冒壞水的人,偶爾你會發現:他還挺人性化,一絲絲溫暖,在李建彬心裡如風盪漾:這一點,比石雲生強,石雲生有些臉譜化,喜形不於色。

太陽大紅大紫冒出來,他們已經車空人輕,甚至帶著幾分驕傲,從人堆裡擠出來,而那些被曬得淌油的人,還在人堆裡亦步亦趨,一將無能,累死千軍,李宜忠的智慧遠不止這些,大約生不逢時,加之終究沒能擺脫慾望纏身,所以最終馬陷淤泥,嘆之惜之無可奈何之?八點不到,送公糧人到了胡德祿那裡,在通道里,享受習習涼風,打著撲克,愜意耗時,什麼是幸福,瞬時爬在心裡,這是苦澀歲月裡,僅有的福氣,李宜忠與人共享,當然,這是名面上的,至於暗倉裡不見光的地方,只有李獨享,連牛芳芳也不行。那些年,李宜忠佔了不少便宜,揀了不少從地縫中冒出來的錢,可這些錢大多流向八角樓。

李宜忠是個徹底享樂主義者,他不計較錢的得失,算不得守財奴。

吃了酒之後,他們一併返回生產隊,下午這三個人可以不出工,在家裡趁著酒性,睡上半天,晚上就可以折騰女人,這是指縫間的幸福,拜李宜忠所賜。

夕陽半樹高的時候,李建彬醒過來,洗把臉,就又鑽進一堆故紙裡寫寫算算,樂此不疲,連石桂梅都被他帶著跑偏,這對苦難中志同道合的夫妻,雖然沒能白頭攜老,但在那些歲月裡,共同學習的精神,曾經感動過蔣靈芝,並且一生受用,學問是自己的,財富和愛人有可能是別人的。

一個星期之後,李宜忠順利從糧管所領回多餘的公糧以及返回的公糧:五百七十斤!不用他肩扛手拎,那些異常活躍的二道販子,象蛆拱在縫隙裡,吸咂這肥水,雖然他們在價格上要高出糧管所許多,依然賺足腳力錢。

李宜忠在拿到錢後,就馬不停蹄去了八角樓,由於沒有預約,且王紅是大眾情人,不會專門在那兒等你來嫖,她閒不住的,一片紅,紅透何止半個城,有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不懼怕時間晚,到了那兒,就指名道姓:要一片紅!一片紅從那時就聲名鵲起,幾十年一直在風口浪尖上游走,文革中作為社會毒瘤,被批判過,被掛過破鞋遊街過,可過後,濤聲依舊,許多男人憑藉一張舊船票,依然可以登上她的客船,載你通向逍遙。男人是視覺動物,床是船,可以搖晃,把男人的靈魂晃出來。

有人打擊;有人保護,在夾縫中,她紅了幾十年,李紅旗十七歲時,踩著他父親的路子,臨幸過王紅,李紅旗給我介紹過王紅,去她那裡修過電腦,她雖寶刀未老,我卻和她存了一線之隔,她的美麗,可以逍魂,我動搖過,男人嘛,秀色可餐,但臨池一腳,卻猛然退回,她卻說我是傻子,是憨鵝。

我象一匹笨拙的駱駝,踩著荒丘沙地,擰捻打旋,那是心中慾望與良知在掙扎,人和獸一線之隔,人在左,獸在右,慾望就是中間那條奔流不息的河,歲月滋養,人就老去,人就頹廢。那一年我35歲,還是個未婚者,王紅雖徐老半娘,但風韻猶存,她雖然比我大將近二十歲,但看上去,比我略顯年輕,我是一個掙扎在名利和現實之間,無法自拔的人,一邊渴望愛情,一邊不肯將就,所以這個年齡還在和自己較勁,被愛過,更被傷過,那些年的堅持:寧缺毋濫!就是為了不落俗道,還要向世人證明:我決非俗人!其實,從皮到肉,從肉入心,莫不俗不可耐!兄弟大婚,家庭分崩離析,外人的進入,最原始的感情,讓我體會到人情冷暖,所以現實地接受了秦氏,雖情非所願,但最終的結局是:走俗人該走的生活,沒有幾年,父親就過世,一切我和他的不愉快,因秦氏的進入,而終結。

作為先驅者,李宜忠是勇敢的,別人還不敢還不會享受生活,縱情於男女之間,李宜忠已經駕輕就熟,到了腳下,女人把性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