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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蒼老的年歲

了溫情的蠕動,夜色蒼茫,細雨已停,秋涼加深,他才覺得做人做到這份上,失敗至極,孩子在另一個世界,帶著怨恨,過另一種生活,女人在鄉下,那個犄角旮旯裡,孤燈殘影,過著寂寥的生活,人各一方,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風乍起,星已出,秋風掃著殘葉,他象陀螺一樣:無鞭抽,卻自轉。

別人的生活,雖俗氣,卻令他羨慕不已,就那種煙火氣,就讓他咋舌,而他的家呢?四崩五裂,天各一方,他是聽石小蘭講過一嘴,當時既不沒聽進心裡,更沒讓他悸動,只是現在回想起來,讓他真假不辨:是真有此事還是石小蘭憑空杜撰?現在他倒是想知道:那個平時一聲不響的兒子,怎樣勾搭到女朋友的?聽說對方身家不俗,要得脫來不得脫,螞蝗纏住鷺鷥腳,她漂亮嗎?不知為什麼,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腹腔酸澀,想要哭嚎。

乘興而來,敗興而立,王格揚並沒有如願以償堵到姚翠萍,田家興不要的,輪也該輪到我了,我怕啥嘞?臘黃的眼屎在眼睫毛上跳舞,拽拽自己有些餿臭的衣服,在鼻子下嗅嗅:哇~!差點兒吐出來,不行,這個樣子,會影響我的光輝形象,更會讓她看不起我,他這樣一想,急急想回家,可是那第三遍催促上工的鐘聲已經敲響,他衝鐘聲來的方向罵一句:我x你個小媽媽,哪壺不開你不拎哪壺!成心跟老子過不去!他抓抓亂如雞窩的頭,亂,成片粘在一起,癢,抓撓不起,在皮子裡。

那催命的鐘聲,卻如此激昂,王格揚蹙著眉:這是成心要出老子的醜,頭來不及梳,也就罷了,反正他蓬頭垢面慣了,懶和髒倒成了一種風格,顛沛流離、流浪漢的形象,至少這張日漸蒼老的臉,要洗一下,淚痕和眼屎則象死蒼蠅趴在臉上,影響視線、拘緊皮子,水雖涼些,不用花錢,無端端經常正睡,常常淚流滿面,象耗子撒尿,幹在臉上,抬起頭,太陽牙出半張臉,世界正在雲蒸霧騰裡掙扎著醒來,誰家懶雞這時候才扯著高亢的嗓子,“幾--個個~”叫著,“媽媽地,這會兒太陽曬腚了,有幾個個象你懶?”

“你跟鬼說話呢?還這麼情真意切?”不用回頭,也知道這聲音出自姚翠萍,這女人善使香,拾人魂,奪人魄,損了人,卻還讓欲罷不能,是陶醉中一種沉醉,她扛把銑,象踩高翹,把式貨。

“嗯~!啊~!”一時語塞,張張嘴,象個小嗑巴,這女人,亂人神經,讓人頹廢。

擦肩而過,就像步履輕盈,漫步在桃花林,渾濁的身子,怎麼可以要飛?嗯是接語,肯定,啊是感嘆,沒有下文,那是省略號要表達的意思,女人明明奚落他,他還心花怒放,賤!犯賤!能和這個女人說上話,就是一種榮耀,她不僅是人,更是女人中的精品,升格為神,與神為伍,才是生活,他缺少生活,就只是活,死皮癩臉地活。

女人走遠了,那個背影饞人:媽媽地,等老子當了副隊長,看你還牛不牛?到那時,老子鹹魚翻身,你這塊肥田沃土,老子耕定了!他下定決心,為女人奮力一搏!

“王格揚!你來一下!”前世冤家,今生對頭,田家興衝他招手。

“媽媽地,麼子事?”你他媽的是能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何患無妻,跟我爭嗎臭魚爛蝦?

“好事!沈主任要你趕緊上大隊部!”田家興衝他招手。

他卻擺譜不動,“哪個沈主任?我咋不認識?”

“貧協主任!”

“皮鞋子主任,我就更不認識了!”

“快去!下午要開批判大會,你去準備準備,不用出工!”

“管飯不?”王格揚差點兒跳起來了,媽媽地,剛想吃個螃蟹,卻來個鱉,運氣要來了,山都擋不住。王格揚想看看聳胸虛腰的姚翠萍的反應,一抹腚功夫,女人就消失了。

“田會,我們一起?我打二等票,坐你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