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小文去吃飯了,過會就回來。
我常去的那家小飯館沒開門,我就帶小男孩在九中門口的一家牛肉湯館吃飯,在這家飯館門口,可以看到桑的理髮廳。
吃過飯,天早已大黑,雨也已經停了,,在路兩邊店鋪的燈光下,雨水順著牆角汩汩往下水道流著,風帶著濃厚的雨氣和涼意。我牽著小文的手站在路中間,遙遙望著桑的理髮店,溫暖的燈光從玻璃門滲透出來,不知為什麼,那裡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在不停的呼喚我。
“小文,跟哥哥去玩會好嗎?”
小文點點頭,我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快到理髮廳時,我停住了腳,心裡感到很猶豫,我為什麼要來這裡,來找一個仍算陌生的女孩,難道我也像小文一樣嗎?
開啟玻璃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滿滿的裹過來,透心的舒服,店裡沒有顧客,桑坐在椅子上,對著大鏡子,正在認真的塗抹著指甲油。她似乎才洗過頭髮,溼漉漉的,滿屋子洗髮精和某種香氣的味道,屋子的一角燒著爐子,爐上熬著粥,白煙嫋嫋,“嘟嘟”之響,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香絲絲縷縷的鑽進鼻孔,讓人感到格外的溫暖。
桑就穿著薄薄的貼身毛衣,露出頎長白皙的脖子。
她沒有回頭,從鏡子裡已經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桑的嘴角盪漾出一抹微笑,很得意很狡黠的那種。
“呦…”桑故意拉長了聲音,“這不是那誰嗎?今兒個怎麼捨得姐姐這了,那天不是不理人家嗎?”
聽桑這麼說,我感覺臉上甚是掛不住,拉著小文的手就要走。
但是在我轉身的瞬間,從鏡子裡我看見桑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浮現出片刻的落寞,這種落寞是那樣的熟悉,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這種感覺是多麼的令人難以忍受。
我讓小文坐到後面的凳子上,對著鏡子裡的桑說:“你這不是理髮廳嗎?我來理髮行不行?莫非你要幹我走,幹哪行都要有職業道德是吧,小心我去消費者權益保護協會告你去。”
桑突然轉過臉,望著我的眼睛“咯咯”的笑了,笑聲若夏日的風鈴般清脆,“還沒發現原來你也是那麼無賴的,真好玩。來,坐姐姐這裡。”桑拍了拍她身邊的椅子。
我和桑並肩坐著,暗忖既然桑說我無賴那就索性無賴到底吧,想到這裡時,我突然感到心裡一陣輕鬆,似乎在這裡許許多多的煩心事都消失了。我從鏡子裡放肆的望著桑,桑蜷著身體,整個身體都躲進了鋪著厚厚褥墊的椅子裡,褲管裡露出若玉脂的肌膚,左腳踝上戴著黑色的腳鏈,腳趾上塗著粉紅的油彩,一種獨特的魅惑。桑兩隻手託著香腮,一邊打量我一邊還不忘指指點點:還不錯,挺帥的,就是眼睛太壞了。
“你到底是理髮師還是算命的?”
“那你到底是學生還是看腳相的?看夠了嗎?姐姐的腳丫子好看嗎?嘻嘻。”
我頓時大窘,這才醒悟過來這樣做的確不好。
“那天我問你叫什麼你還沒告訴我呢?”
“我叫陸寒,你呢。”
“桑。”
“桑?”其實我早知道了。
“不行嗎?犯法嗎?”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衝,一點都不像個女孩。”
桑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花枝亂顫,飽滿的胸脯也隨之顫動,“女孩?你以為我是你的那些小女同學呀。”見我瞪著她,桑站了起來,“好了不逗你了,那個小男孩是誰,你親戚嗎?”
我看了看小文,他正擺弄著桑用來給人燙頭的東西,我對桑說道:“不是,她是我鄰居的小孩,挺可憐的,天天捱罵,今晚他家沒人,他又沒鑰匙,我就帶他出來吃飯了。”
桑很奇怪的望了我會,然後從抽屜了拿出很多零食給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