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後,年輕人自我介紹:“我在鄉里企業站工作,姓岳單名一個辛。”
嶽辛一開口就讚賞邢毅剛才的義舉。
“有句話,在車上人多沒好意思說,剛才真是冒犯你了。”
“剛才?你完全是做對了呀,你在見義勇為呢。”
“瞧你,這話聽起來滿是諷刺的味道,慚愧慚愧,有眼無珠,看不清眼前竟然是位高高手。那車存在這麼大的隱患,司機自己都嚇壞了,我看他一直在冒汗,他自己就知道問題很嚴重。”
“可不是麼?要是不修好剎車,下野鹿衝大坡的時候,絕對要出大事情。”
“所以你看,你救了一車人呢。”
這話沒說錯,如果真的發生事故,受傷無數,將有一個人喪失寶貴生命,那個人是誰?也許是眼前這位,還也許是老奶奶,她小孫孫,更有可能是我自己。這樣一想,還是有一點後怕,忍不住聳了聳肩。
“事情過去了,全車人都安全無事,這就好了。”
“是呀,你下車後,大家嘩嘩議論起來。”
“怎麼?都說了些什麼?”
“誇獎你呀,一片讚揚之聲,”
“怎麼讚揚?”
“說稀奇得很,憑耳朵聽出來剎車壞了,說今天開眼了,遇到了活神仙。”
老奶奶插了一句:“是囉是囉,活神仙在揹我家孫孫走路呢,長得高高大大的。”
“奶奶呀,看你把我說得,有這麼可怕麼?”
“都說你是英雄,應該好好感謝你。司機也後悔說沒有問你的名字。”
邢毅說:“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其實首先是司機本身有問題,他要聽音樂,後面兩位老人說話,影響了他,他就有點不高興,這不行,這不符合駕駛員的行為規範。我覺得不應該,看見他還聽音樂,就覺得問題更嚴重,有心要折磨他給他點教訓,沒想到真的檢查出問題來了。”
“我好好回憶了,我坐的位置車輪也很近,但平心而論,我就是沒有聽到一絲絲嘎嘎聲,真的,只是覺得有點發熱。”
“那聲響是一則,發熱也是一則,車子啟動和停下,都有過程,減速和提速,只要心細,都會有感覺的。”
“這些都很專業呢,你是專門搞這個的,駕校老師?”
“不是,我只不過喜歡這一門技術而已。”
“還有,可是你問那車牌號,是什麼道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道理,我只能說,是一種本能,你要讓他別人接受你的觀點,得有切入點,結合點,怎麼說呢,好比音樂演奏時的前奏,唱歌有過門,就是那樣。”
“哦哦。”嶽辛還是似懂非懂,只好點頭。
邢毅嘿嘿笑,車禍被制止沒有發生,萬幸中的萬幸,看來天道輪迴,老天要給他一次再生,是要成全他,讓他成大事呢。
邢毅注意到嶽辛左臂上佩戴著青紗,意識到他有親屬去世了。
嶽辛覺察到邢毅的眼神,主動說:“我伯父,被車撞傷,在醫院搶救四天,沒有好轉,走了,昨天剛過頭七。”
邢毅安慰道:“親人去世,要節哀順變。”
嶽辛說著話,忍不住伸手摸一下邢毅背上的小孩:“之前,我伯父雖然六十歲,仍然氣飽力壯,一個人打拼,撐起這個家。突然間天就變了,這個家唯一的頂樑柱倒了。伯父是去了,剩下可憐的伯母呀,家裡還有個十多歲的呆痴兒子,還有癱瘓在床上的老母,日子真不知要怎樣過。”
奶奶也是搖晃著身子,誒聲嘆氣,扯了袖口擦拭眼睛。
邢毅問道:“那肇事方呢?難道就沒有進行賠償?”
嶽辛的腦袋搖晃得就像撥浪鼓:“哪裡來的賠償喲,從撞到人到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