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文啟義回話了:“我朋友答應了,但他提了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要你在字據上壓下手印。”
“寫字據壓手印,天經地義呀。”
“五個手指頭都壓。”
“嘿,有這樣不放心?沒問題。”
“他還要問你,只借一千,還是可以多借一點?”
“當然多一點更好。”
“那要多少?”
“我想想,五千差不多了。”
“嘿喲。”
“怎麼啦?”
“剛好,我這個朋友說,他就有五千,再多就沒有了。”
“行,這事就拜託你了。”
邢毅寫了五千塊錢的借據,五個指頭都沾了印泥,壓了上去,拿到了四千塊錢。
小小村男人婦女小孩共有十個人參加翻找搬運石頭,邢毅按大人兩百塊,婦女一百五,孩子一百發放。
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數錢的時候手止不住顫抖。
邢毅告他們,那些石頭現在一錢不值,他要拿去加工,將它們碾成粉末,要用在作畫上顏料上,都是畫家才用得上,也不是一下子就有那麼多畫家來購買,得慢慢加工,慢慢銷售。
給老木匠的除了搬運費兩百塊,再給五百塊,基座製作費。
老木匠說:“就一塊烤火用的老樹根,不值錢。”
邢毅說:“經過你的精雕製作,老樹根變成了工藝品。”
老木匠說:“我這點手藝,也值不了這麼多。”
邢毅稱讚:“有句行話說,三分石頭,七分基座。石頭配上了像樣的基座,它才有了名字,價值才會產生,你應該拿大頭才是。”
老木匠對他的話將信將疑。
“先拿著,這只是點零頭,石頭出手賣了錢,到時候我們兩個分。”
兩天時間,基座就雕刻好了,石頭嵌進去,穩穩當當,那紅色的蛤蟆正將尾部伸到溪水裡,噼哩噗嚕產卵,繁衍後代。
老木匠釘了一個木箱,邢毅將石頭基座裝進去,空隙處塞滿乾草,外面加固,做好準備,明天就出發。
給文啟義借錢的時候,同時也請好了假,離開一兩天。
此時接到嶽辛傳呼:今日在縣城,明天去電廠。
邢毅計算一下時間,明日上午嶽辛上午動身,十來點鐘就應該到達,來了就留他住一夜,去省城就往後順延一天。
次日上午他在大路邊等待,半個多小時,過來一輛吉普,到他跟前停下,嶽辛的手在車窗外搖擺。
車停穩了,他跳下來,對司機說了謝謝,與副駕駛上的人揮手,等吉普車開走了,疾步走過來,說:“我老遠看到你,就對他們說,你是最講信譽的人。”
邢毅問:“那是朋友?”
“文友,喜歡寫詩,剛被提為工商局企業管理股的股長,他姓孟,吉普車就是他們單位的,我正好遇上就搭車過來了。”
邢毅領他直接去水塔,兩百公尺的路段,嶽辛就先說了財產保全的事。
邢毅饒有興致聽他講述。
他說自從上堰村分別以後,回到忙著鄉里一系列事情,把伯父家的事擱到一邊,
直到一天,接到家裡打了電話,說伯父家裡生活現在很艱難,這才想起來,好朋友邢毅提的建議忘到九霄雲外。
“伯父一家人的生死存亡,我都給忘掉了,我的心呀,又急又痛。恨不得拿腦袋朝石頭上撞。趕緊請三天假,去辦這件事。
“開始是自己寫了訴狀交到法院,一時想不清楚那個詞,只說是什麼全保全的問題,法官反問,是不是說的財產保全。趕緊說對對,法官批迴,說拿回去找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