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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始料未及的變故,高臺上的聚會暫時告一段落。
女客們被安撫著暫時留在高臺休憩。
李繼恩則是被迅速抬走。
長寧公主跺跺腳,終究是跟了上去。
鹿野想留下跟其他女客們一起休息喝茶的,但無奈長寧公主這時候也沒忘了她。
“你——”她指著鹿野道,“也跟上來。”
鹿野無奈,只得跟上。
左相府向來簡樸,也沒養什麼大夫在府上,因此此時,也只能急急忙忙從外面找大夫。
大夫還沒來,一位大人物便先來了。
左相李牧原。
“殿下,繼恩哪裡做的不多,老臣代他向您賠禮。”
見面之後,李牧原二話不說,便朝長寧公主躬身行禮道歉。
長寧公主這才有些微的不自在,讓了讓身子,沒受全他這個禮。
雖說李相對她行臣子禮,但她到底不是皇帝,而只是受皇權廕庇的皇女,較真起來,眼前這位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可比她這個公主有權有勢有地位地多。
況且按世俗禮節來說,左相還是她夫君的祖父,那麼,便也是她的祖父。
但她到底驕縱慣了,只些微地不適了片刻,便輕哼一聲。
“算了,我不與他計較。”
便是表示饒恕了李繼恩,也將此事揭過的意思
李牧原蒼老清癯的臉上閃過如釋重負般的神情,這才問詢自己孫兒的傷勢。
因為鹿野及時將茶壺拍飛,李繼恩受傷不重,只被濺出的茶水燙到了臉,其他地方還好,但他一隻眼也被燙到,此時那隻眼便睜不開,死死閉著忍痛。
“忍一忍,忍一忍,大夫馬上便到了……”李牧原輕聲安慰孫兒。
而後,又朝隨人群一起過來的鹿野道。
“聽聞是這位公子出手相助?”
正偷偷瞄著這位上輩子被傅霜知一刀割喉的大人物,努力研究他演技的破綻的鹿野,猛然被點,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揚起一副憨厚的笑臉。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
這可是能把傅家給陰死,後面又能隱忍十幾年都不露出任何馬腳的究極老陰比啊!
鹿野萬萬不想被他記住。
但李牧原卻顯然狠狠記住了她,又問她姓甚名誰,家在何處,如今落腳在哪裡,相府定會送上豐厚謝禮以表謝意云云……
鹿野:……
雖然這些東西她都是事先編好了一套,但誰知道皇帝封賞——哦不,按那瘋子公主的說法,她不會被封賞了——總之到李牧原這個地位,揭穿她的真實身份輕而易舉,鹿野想了想,便彎了眼,拱手道:
“草民姓鹿,單字一個野,京城籍貫,如今寄住在南大街槐樹衚衕的官驛。”
老天爺作證,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絕對童叟無欺。
但其他人怎麼想她可就不知道了。
起碼長寧公主沒什麼反應。
李牧原神情微頓,隨即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顯然,他們誰都沒將鹿野跟那位自朔方來的“鹿氏”聯想在一起。
鹿野自然也不會特意提醒。
她都說的那麼明白了,猜不到可就不是她的責任了。
好在這時,大夫也終於來了。
緊急檢查之後,大夫的臉色有些凝重,看向李牧原和長寧公主,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
李牧原溫聲道:
“大夫,但說無妨。”
大夫微微嘆息,道:
“公子臉上的燙傷好說,養養便也好了,雖說會留下些許痕跡……只是公子這右眼,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