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塊背面刻著晉王府的標記,留在我手裡,是個禍害。”
“怎麼禍害了?”秀芝不解地問。
阮碧也懶得再跟她解釋了。“你送回去就是了,這金子咱們不能收下。”收下這些金子,將來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直接就以瓜田李下之名被打包送進晉王府裡。不知道這是晉王故意的,還是疏忽了?他這個人行軍打仗出來的,一軍之統師,心計謀略只會比自己更厲害,還是小心一點好。
秀芝很不情願地抱著錦匣走了。
阮碧也是心疼,一百兩金子就這麼飛了。在榻上歪著,一閉眼,金燦燦的金子就浮現腦海。不過一想到這些黃金或許是晉王的“買妾之資”,腦海裡的金燦燦頓時變成林姨娘跪在大夫人面前的謙卑姿態……
正胡思亂想,聽得門簾響動,睜開眼睛一看,秀芝回來,手裡依然捧著錦匣說:“姑娘,三老爺說這是晉王賞賜的,他怎麼敢自作主張收回?姑娘要是不想要,自己找晉王說去。又說什麼長者賜,什麼敢辭的?”
“長者賜,少者賤者不敢辭。”
“對對對,就是這一句。”
阮碧沉吟片刻,吞吞吐吐地問:“晉王……不在三老爺院子裡?”
秀芝搖搖頭說:“不在,我聽秀平姐姐說,賞賜是他派下人送過來的。”
“好。”
阮碧看著錦匣,猶豫不定。收下吧,求字的賞賜,原沒有什麼。但是萬一哪個有心人藉機發揮一下,自己就被動了。終究覺得還是太危險了,翻身下榻,說:“秀芝你抱著金子,咱們去見三老爺。”
正是午時,許是丫鬟婆子們都去休息了。香木小築裡靜悄悄的,東廂房石階上坐著的一個小丫鬟用手支著下巴,閉著眼睛,腦袋不停地點一下。聽到腳步聲,她睜開眼睛,見阮碧和秀芝,趕緊站起來,低聲說:“五姑娘這會兒怎麼來了?秀平姐姐睡著了。”
“我是來見三叔的,他也睡著了嗎?”
“三老爺在書房裡,方才還要茶水,這會兒不知道睡著沒?等我去看一眼。”小丫鬟悄步走到書房門口,揭起簾子進去,一會兒出來說,“三老爺還沒有睡,請姑娘進去,我去給姑娘備茶。”
“不用了,我只呆片刻。”阮碧帶著秀芝進書房。
阮弛坐在榻上看書,看著秀芝手裡捧著的錦匣,不屑地說:“怎麼?有膽要又不敢收?”
“我若是收下了,三叔你豈不是要提心吊膽了?”
“我有什麼好提心吊膽?”阮弛不以為然地說著,心裡卻著實有點忐忑。晉王對五丫頭有意,已是確鑿無疑。五丫頭如今又得老夫人歡心,連去天清寺吃齋供奉都帶著她。若是她成了晉王的人,於自己真是百害而無一利。須得破壞的乾乾淨淨才行。這麼一想,忽然覺得自己糊塗了,五丫頭不肯收下賞賜,不就是個時機嗎?自己把金子還給晉王,再添油加醋一番,說她死活不肯收下,說她喜歡謝明月……讓晉王失望,徹底斷掉念想,自己也不會束手束腳。
“行了,你既然堅決不肯收下,我也只好還給晉王了。”
阮碧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他忽然來個大轉變,心裡詫異,但是不管如何,自己目的是達到了。示意秀芝把錦匣放下,行禮退了出來。
阮弛合上書,若有所思地看著阮碧的背影。晉王位高權重,又年少英俊,多少女子看到他,連腳都拔不動,她卻一推再推——一百兩黃金都捨得推掉,自己這個侄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第十九章 惠文公主
晚請安的時候,當著大夥的面,老夫人果然提出讓阮碧跟著大夫人學當家。
大夫人表情一滯,隨即笑著說:“也是,該學學了。”頓了頓說,“這樣吧,每日用過早飯後,跟二丫頭一樣到議事廳裡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