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在這百餘年間,極少有動怒的時候。
目睹反犬旁被殺,就算“極少”的情況之一。
他探了探反犬旁的氣息,已經徹底沒有了,屍體還是溫熱的,可見對方並沒有離開太久。
扎進黃狗身體內的匕首有著獨特的花紋,不是市面上隨便就能買到的。
對方扎得很慌亂,可見那人不是有意針對反犬旁,只是被它嚇到。
方渡把匕首拔出來,帶著絲絲縷縷的血液。
果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不開眼的蠢貨出現。
方渡只是姑且把反犬旁抱回岸上,他讓它稍作等待。
隨後,他將匕首向半空輕輕一拋,上面殘留的氣息,會把方渡指引到正確的方向。
方渡抬起頭,頭頂的匕首轉了兩圈,隨後定定地鎖住了方位。
方渡起身,一隻手抄起匕首,幾個起落之間,離開了無名山。
剛剛趕路來到山腳下的石掌櫃,聽見林間的風聲,抬頭,正瞧見方渡在山林間時隱時現的身影。
“誒——”
他試著叫了對方一聲,這人頭都沒回,看來是辦什麼急事去了。
“客人剛來,主人家就出門了,什麼道理……”
石萬咕噥一句,又抬起臉,輕嗅。
“怎麼會有一絲血腥味?”
他尋著血的氣息,來到溪水邊。
方渡只來得及把反犬旁的身體放在乾淨柔軟的草地上,就轉身追兇去了。
石萬一眼就判斷好當前的情況,他蹲在黃狗旁邊,摸摸它散發著餘熱的皮毛,嘆了口氣。
“可憐啊。”
石萬抱著反犬旁,離開溪水邊,走了幾百步,來到方渡平時安葬他之前養過的小動物的地方。
他挖了個坑,把反犬旁放進去,又削一塊木頭作為它的墓碑。
這裡已經立了十幾個墓碑,反犬旁也要在這裡安息。
石萬將它安葬,把墓碑插進泥土裡。
“你放心吧,有方渡在,害死你的人不會好過。”
方渡追著兇手的氣息,來到一間客棧。
這一行人的腳程很快,看來也是修道之人。
匕首輕輕地敲在房門上,示意使用它的人就在其中。
方渡正打算破門而入,就聽見裡面的人開口。
“那荒山上連點吃的都沒有,哪裡有什麼仙草?你們只會誆我!”
這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也就二十剛出頭的樣子。
剩下的幾個人,和最早出聲的青年,身份極其不對等。
他們都在哄勸著那人。
“是我們沒有打探清楚,少宗主莫怪。”
“少宗主彆氣,咱們這不是到了鎮子上麼!這個鎮子夠繁華的,少宗主在這裡多逛逛。”
那位被稱為少宗主的青年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們不止聘我,還要害我。要是讓爹知道我在這裡玩,我還能有好果子吃?”
“你爹就算不知道,你現在也沒有好果子吃了。”
一道不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有人破門而入,讓所有人提高警惕,匆忙拔劍。
“什麼人!”
那位少宗主拔劍的姿勢最狼狽,喊出來的聲音卻最洪亮。
方渡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一屋子人,總共八個。
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解決。
“你們路過就路過,為何要殺害無辜生靈。”
方渡冷聲質問。
他雖然衣著簡樸,但氣勢不凡。這些修士的出身應該還算不錯,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他們對方渡頓時有了七分警惕,聽到他的質問聲後,面面相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