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沒一兩個時辰吵不完的。
長老堂主們吵成一團,鬱卓自己倒是神情平常,也沒有多解釋。
沈歡和旁人不同,他不覺得鬱卓冒犯,反而欣賞他的自信和勇氣。
“鬱堂主年少有為,又對門派忠心耿耿,我看是宗主的好人選。”
“宗主,三思啊!這可不是兒戲!”
“是啊宗主!此事還是從長計議,萬萬不可急於一時做決定!”
季實原本還在看笑話,結果沈歡突然一句“好人選”,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他轉頭去看沈歡的表情,看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卻發現宗主那雙沉靜的眼睛,也在觀察他。
季實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那一刻他彷彿整個人被沈歡看穿,在他面前,根本無法掩飾任何秘密。
這個宗主,平日看上去親切隨和,沒什麼架子,任由長老數落他。但他能坐穩這個位子如此之久,自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季實有些心虛地避開目光,沈歡瞭然一笑。
“我看鬱堂主開了個好頭,你們當中,若是誰對宗主之位有意,都可以向我提出。今日就先這樣,改日再談。”
沈歡起身,將衣服上的褶皺抖落平整。
“至交來山,我不可怠慢。”
聽到沈歡這一句,屋頂上的方渡不免無聲一笑。
看來是早被發現了。
上次見到沈歡,已經是大半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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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竹亭,沈宗主擺好酒菜,等著方渡前來。
“半年不見,先生安好?”
沈歡為方渡倒了杯酒。
“我閒人一個,山中無事自清歡。倒是宗主……和上次見面相比,憔悴不少。”
沈歡鬢角的白髮又多了,眼角帶著風霜。
他低頭笑笑,半是無奈半是釋然。
“我老了,先生。”
只有看著他長大的長老們,還把他當作當年那個莽撞冒失的孩子。
他早該選出繼任者,把宗門傳承下去了。
方渡知他心中悽苦,所以也不像月溪宗的門人那樣,百般挽留他。
他只是關切地問了一句:“你現在心裡可有合適人選?鬱卓,還是季實?”
“鬱卓過於直率,季實又城府太深。若是他們二人的性格都不那般極端就好了,這樣便是我心中最合適的人選。”
知世故而不世故,這就是沈歡的標準。
“這樣的人可不好找,”方渡輕輕搖頭,就算他活得夠長,遇到過符合標準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你也不要太勉強,人從事上磨,總歸是要成熟的。你小時候不夠穩重,現在不也能一人挑起偌大一個門派?”
“先生說得有理,是我太挑剔了。”
兩人品酒吃菜,聊著閒話。不多時,有宗門弟子前來,立於亭外,躬身行禮。
“宗主,一位自稱是沈家宗親的女子,前來拜訪您。”
“沈家宗親?”沈歡面露困惑。
他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什麼親戚,恐怕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來傍月溪宗的關係。
往日沈歡都不理睬,但他今天心情不錯,便同意見見。
“先生跟我一起?”
方渡來月溪宗,除了送杏幹,也沒有別的正事。
既然沈歡邀請,他索性遂了對方的意,跟隨著,見到了那所謂的“宗親”。
一個瘦弱的婦人怯生生地站著,在她身後,是個半大的少年。
那少年姓沈名穆梁,個頭不夠高挑,面容也平凡,看上去修真天賦也不高,是扔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型別。
方渡原本對那少年沒什麼關注,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