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僕有鬼僕的好處,不管轎子裡面鬧成什麼樣子,它們都死了一樣,一聲不吭。
片刻後,方渡抓著傅雲擎,讓他出來。
傅雲擎眨眼間換掉了他那身鬼王的繁瑣衣服,變成普通的人界青年模樣。
他臉上帶著三分討好兩分抱歉和五分的理直氣壯。
“居士莫氣,這不是怕你的日子太無聊,給你增添一點小驚嚇。”
“好好說話。現在周圍都是人,別逼我在這裡揍你。”
“我錯了我錯了,”傅雲擎在小方居士面前的滑跪速度從來都快,“你怎麼突然要去璧海宗?那地方最近不安分。”
“怎麼個不安分?說說。”
方渡此時也平復了驟起的情緒,被新話題吸引了注意力。
“這不是璧海宗的邊宗主,和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堂主打了一架麼。”
“你說那個邊玄明?”
方渡回憶著青年的模樣。在他的印象中,邊玄明是個很有城府的年輕人。
當然,他和沈歡一個年紀的,恐怕現在也不年輕了。
“那堂主是位女子,據說當年剛到璧海宗,就被邊玄明挑中了,相當器重信任。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倆人鬧掰了。璧海宗的人都要邊玄明處罰她呢。”
方渡越聽越覺得熟悉。
傅雲擎口中提到的這位女子……該不會就是小人參吧?
不管是真是假,意識到這件事後,方渡就沒辦法置之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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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璧海宗。”
“哎,居士,你怎麼突然走這麼快!”
“你說的那個堂主,不出意外,是從我山裡出去的人。”
“哦你說從你山裡……嗯?從你山裡?”
傅雲擎豎起八卦的耳朵。他的腳程也快,跟在方渡身邊,竟然半點都沒有被他落下。
他好奇心旺盛,一路沒放過方渡,一直在向他打聽木靈生的事。
方渡被他煩得不行,又空不出手來抽他,只得簡單說說小人參在山上住的那段歲月。
“她說要下山歷練,居士你就放她走了?這小蘿蔔精分明是要尋仇去了。”
“人家是人參。”
“都一樣。”
方渡糾正傅雲擎的話,對方擺擺手,很隨意地回應。
他抿了抿唇,幾個起落,就跨過了這片幽邃的森林。
璧海宗的山門就在眼前。
“我知道。”
傅雲擎幾乎在同一時間就站在了方渡的身後,他的聲音隱在風中,一時間竟然還沒聽清。
“什麼?”
傅二少從來都把方渡的話當聖旨,不願錯過他的任何一句。
“我說,我知道她下山是為了尋仇。”
“那你……”
他以為,以方渡的性子會阻攔她。
但是傅雲擎轉念一想,阻攔才不是方渡的性格。
方渡眼中的人,和他山裡種的那些蘿蔔沒什麼區別。
天要降下風雨,蘿蔔要經歷,人也要經歷。
蘿蔔有先天不足,人也有。
蘿蔔要經受風吹雨打和蟲子噬咬,人也有人的蹉跎世事。
有的蘿蔔在成熟前死了,有的人也不會圓滿地走過一生。
他把木靈生養大,可他不願束縛她。
“事情已經比我預想得好很多了。我以為她下山的第一年,就會跟邊玄明拼命。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
璧海宗臨海,有濤濤的浪聲。
傅雲擎沉默著,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你說,他倆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