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這裡說話了,夜裡涼,去我那兒坐坐吧。”
木靈生請方渡和他的朋友到屋裡面小坐。
傅雲擎沒有打擾他們老友重逢,直到三人決定離開後,木靈生才好奇地問他的身份。
“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是先生的新朋友麼?”
傅雲擎張口就是騙。
“我是方渡的債主,他欠我的。”
“……啊?”
傅雲擎說完,後腦勺就捱了一記打。他“哎呦”一聲,皮糙肉厚打得不疼,也要裝模作樣地喊。
“看看,無名山的居士行為舉止竟然如此粗魯。”
“別管他,你就當他是個死人吧。”
方渡叫木靈生別理睬。
木靈生現在居住的屋子,是個簡陋的木屋。
方渡進了屋子,環顧一週,上面竟然還有很多修補過的痕跡。
傅雲擎也發現了。
桌上只有粗茶,傅雲擎給自己倒了一杯,呷一口,實在是粗糙難以下嚥。
他抿一口直皺眉,忍不住替木靈生抱不平。
“小木姑娘,你好歹是璧海宗的堂主,怎麼淪落到這種悽苦蒼涼的境地?邊玄明未免太混蛋。”
“雖然我在這住得還不錯,但你說得對,邊玄明是個混蛋。”
木靈生表示認同。
方渡也坐了下來。身下的長板凳到處都是掉漆的痕跡,還有點搖晃。
方渡不敢坐得太重,真怕它斷了。
木靈生挑了挑燈花,木屋變得更明亮些。暖黃的燭火將她的側臉映照得柔和,這會兒放鬆下來,才顯出她平時的神情。
數十年的光陰,終究在她的眼底眉梢留下印痕。她雖容顏不老,但心已經在緩緩枯萎。
“靈生,過得不好,為何不回無名山。”
送別的那一天,方渡就說過,只要木靈生願意,她隨時都可以回去。
但木靈生選擇一直在外漂泊。
“其實之前還是很好的。璧海宗對我還不錯,我這個堂主當得風生水起。”
“那現在又怎麼會……”傅雲擎看了看木靈生這身粗布衣服,又瞟了一眼牆角的掃帚。
“我現在被罰掃望海峰的落葉,掃乾淨了再回去當堂主。”
木靈生語氣輕鬆,說著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務。
傅雲擎微微睜大眼睛。
“這山裡的落葉,至少飄了幾百年吧。怎麼可能掃得乾淨?邊玄明要是不想讓你當這個堂主就直說,何必這樣侮辱人呢?”
“也不是沒有辦法。”
方渡倒是不介意小人參這裡的粗茶,喝光了手中的這杯,還給自己倒一杯。
他接著說——
“把這山上的樹砍了便是。”
“……”木靈生沉默了一瞬,對面的傅雲擎彷彿被啟發到。
“是個好辦法!”
“……”
兩人都是說到做到的型別,馬上準備行動,這時木靈生連忙攔住他們兩個。
“先生,還有傅公子!你們快坐回去吧!”
木靈生說她沒把這當做懲罰。
“望海峰這邊清靜,平時少有人來。我一個人過得很好。”
她本來就不是喜歡熱鬧的,不然當初也不能安安分分地跟著方渡,在無名山種了那麼多年的菜。
“靈生……”
方渡喚了木靈生的名字,後者抬眸對他笑笑,眼中深藏著疲憊。
“當初走得匆忙,我也沒來得及對先生多解釋。既然現在這裡沒有外人,我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來璧海宗,就是為了查清楚當年滅族的真相。我年幼時,我的族人經歷一場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