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嘗試。甚至方渡在做木活的時候,她都要托腮蹲在旁邊,認真地觀察。
方渡刻了兩隻木頭小鳥,一隻給木昕,一隻留到晚上再送給木祈。木昕接過栩栩如生的小木鳥,碰了碰它鈍鈍的喙,又摸摸它上翹的尾羽,愛不釋手。
方渡詢問她,要不要跟著學。木昕連連點了兩下頭,靈動的模樣和當年的木靈生有一瞬間的重合。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渡瞬間移開眼睛。他怕自己陷入漫長的追思中。
對於長生的他而言,值得回憶的人太多了。就像青蛙在荷葉間跳動,想起一個,就會接二連三地追憶下去,沒完沒了。
他活得越久,就越明白,思念的重量太重,一個人能承載的思念是有限度的。
他只在固定的日子,放任自己想起他們,念起那些刻骨銘心的往事,再用一杯烈酒,將它們盡數澆滅。
木昕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她歪著頭,定定地望著方渡。方渡垂下眼眸,睫毛像鴉羽,蓋住了那雙飽經風霜的眼。
刻刀一下一下,薄薄的木片成卷滑落。木昕突然低頭,將手中那塊軟硬適中的木頭粗糙地雕刻幾下,送到方渡面前。
“先生,你看我雕得好不好?”
方渡將目光從自己掌心的小狗,移到小丫頭高高舉起的雙手。在她的手掌心,躺著一坨線條犀利的東西,大概能分辨出是鴨子。
然而方渡不敢冒然定論,刻意含糊過去,只是摸摸木昕的頭頂,誇她做得好。
木昕卻說:“我知道我雕得什麼都不是,但我想讓先生誇我。”
方渡一怔,以為小孩子只是想要大人誇。
但木昕接下來卻說:“誇獎別人的時候,先生也感到很快樂吧?”
儘管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木昕仍然看出來,方渡是個施予比索取多得多的人。
縱然他從來不承認這一點,可並不妨礙他會對任何向他求助的人施以援手。
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很樂意見別人過得好。這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圓滿。
沒想到被這麼個孩子猜中心思,方渡有些無奈,又帶著幾分認輸的意味,笑了。
“人小鬼大。今天你就負責雕鴨子吧,不雕好了就不放課。”
“噢……”
到底是孩子心性,聽說先生要拖堂,木昕頓時低頭撅嘴,悶悶地折磨小木頭塊。
等到天黑的時候,石萬帶著玩了一天的木祈回來了。
:()宗門有難,延遲飛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