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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窩頭捏了捏,窩頭硬邦邦得可以砸玻璃,我只得先喝了口米湯,還好湯是熱乎乎的。咬了一口窩頭,窩頭又苦又澀還粘牙,肯定是不知積壓了多少年的玉米麵,我吧唧吧唧嘴,很艱難地才嚥下一口,頓時心中湧起一股酸楚。

沒想到我馬軍歌堂堂一個年輕有為的機要員,居然淪落到這般田地,所受的待遇還不如戰俘,我這命咋這麼苦啊!以前在軍區,雖然吃得多半也是玉米麵,可跟如今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那時起碼管飽,還有小菜就著吃。

趙嘹亮端著個飯盒蹲在我身邊,他從我噙著淚水的雙眼裡看穿了我的心思,示意我把手裡的窩頭底朝上翻過來,我照做了,看到窩頭底下的窟窿裡,竟然還塞著一塊鹹菜,我把鹹菜扣出來,就著窩頭,這才欲哭無淚地勉強吃下去三個,因為我當時實在是太餓了。

……

飯後,零導坐回藤椅裡,用袖子蹭了蹭嘴角,把無意粘在下巴上的那粒米吞進了嘴裡,然後無比安然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又回歸了零公館最高領導的身份。他咳嗽了一聲,故意拉長了聲音,眯縫起眼睛看著我,淡淡地說:

&ldo;軍歌同志啊!你也看見我們這個環境、這個伙食,想必你也感受到了,上級領導的確不太重視心靈學的研究,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這項事業在國內剛剛起步,就在我回國之後提出希望成立這樣一個單位之初,就曾有很多人反對我,說我是搞封建迷信、怪力亂神等等,還好上峰有個首長曾在國外遊學過一段時日,對心靈學有所耳聞,所以他才提議可以適當的投入,做適當的研究,就這樣,零公館就成立了。

&ldo;軍歌同志,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的用意,你作為零公館第一個觸及心靈學的案例,我希望你能盡最大努力配合我們,把遺失的那部分記憶恢復起來,這不僅僅對你自己有好處,而且還能把遺失在外的密件找回來。如果我們成功了,那麼上級領導必定會改變對零公館的看法,以便順利撥款讓我們做更深入的研究。&rdo;

我明白零導話裡的用意,我是零公館的第一個病人,如果治好了找回密件,那麼零公館裡這些人就能夠揚眉吐氣,挺直腰板做人,而且也為在國內進一步開展心靈學研究鋪平了道路。想到這裡,我堅定地點點頭,說:&ldo;好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配合你們。&rdo;

零導站起並微笑著朝我走過來,雖然他的微笑有些驚悚,有些不懷好意。他抬起那隻粗大幹瘦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我肩上:&ldo;馬軍歌同志,謝謝啦!&rdo;然後他轉過臉,對正在打哈欠的趙嘹亮吩咐道,&ldo;好了,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裡吧,我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嘹亮,你給馬同志找個下榻的房間……&rdo;說完,他就彎著腰很快消失在了這間屋子裡。

……

我被引領著上到三樓。

零公館的房間真得很多,趙嘹亮手持一根蠟燭,蠟燭泛著一點點微量的光。

這幢樓房最大的特點就是陰暗潮濕,除了潮氣熏天,就是到處都十分的陰暗,雖說黑一點,潮一點,但整體感覺這幢老樓還較為結實,似乎建造之時就頗下過一番工夫。

趙嘹亮介紹說,零公館建於民國時期,據說是個大資本家的寓所,後來解放了,資本家不知去向,房子就空置下來。這幢小樓不知怎的就被他舅舅得知了,於是帶著他們幾個人就把房子佔用了,說到這,趙嘹亮的臉色一變,把嘴湊近我的耳朵:&ldo;班長啊,你怎麼不問問這麼大的房子為什麼就空置下來了呢?&rdo;

&ldo;是啊,&rdo;我順著他的思路,&ldo;為什麼,周圍的人怎麼不搬進來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