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弟真要守在鄉間才沒有出路,好在還知道變通。
“你看他來到這小鎮才幾日,就得了那跑船大漢的好感,屢次出手相助維護,可見這小子也是頗有手段的,怎麼看都不像是那些莊戶人家口中的憨直的少年,而像是見識過些世面的。”這倒讓祝康成有些看不明白了。
“為何這般說?許是那人見這兄弟二人孤苦,心生憐惜才加以照顧。”路允之不解道,他與祝康成職責不同,所以對一些事情的瞭解得不及後者詳細。
祝康成笑道:“你是不知那大漢的身份來歷,如他們這般常在外行走刀口上舔血的人,又怎會輕易生出憐惜同情之心,否則怎不見他去幫助碼頭上的其他窮苦人。”碼頭上也有來自周圍農村的百姓前來做搬運工,辛苦勞作一天下來能得十幾個大錢,對於現今的狀況已算不錯的收入了,這些人中,還有那年齡不及徐北的瘦弱少年。
“那大漢是什麼來歷?”路允之倒是奇了,他不如祝康成接觸的三教九流的人物多,雖然後者有時表現得吊兒郎當不正經,但不得不承認,在識人方面自己有時不及康成,不過以他的身份,也無需接觸這些底層的人物,當日在路家生活再艱難,但那也是富貴之家。
“這人早年在道上可是個狠角色,只不過後來得罪了一個貴人,不得已投靠了萬家門下,收起了一身的暴戾氣息,替萬家張羅這河運上的買賣。現如今他的性情變了許多,想必當年那些人再見到他也認不出來了。”祝康成起初不過是覺得這叫張猛的身邊的人,並不像普通的跑船的漢子,這才讓人略微查了一下,也算是有意外的收穫吧。
“萬家?是那個萬家?”路允之睜大了眼睛。
祝康成肯定地點點頭:“是那個萬家,除了這個萬家,還有誰家能將生意做遍這大江南北的,這萬家的當家人也是好本事,在兩邊都有顏面,而且誰也不得罪,狡猾得很,眼裡只認得銀子。”
路允之雖不大管俗務,可這萬家的大名也是知曉的,甚至有些佩服這當家人的手段,既能哄得朝廷那邊的太后,又能讓定北王許他出入北地,這些年下來,萬家恐怕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他不禁喃喃道:“如果四公子能將萬家爭取過來,何愁……”何愁大事不成,不過這話不需要從他口中說出來,當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四公子肯定比他看得更明白,如果能爭取過來,四公子早就下手了。
“所以我才好奇徐北這小子怎會入了那大漢的眼,看他今日一番行事才明白,這小子當斷則斷,行事毫不拖泥帶水,就這脾氣,不說那大漢了,就是我也覺得很有意思,哈哈……”祝康成笑道。
路允之從之前的思索中回神,白了祝康成一眼,知道這人看不上迂腐的書呆子,嫌棄他們教條刻板,成天只知道搖頭晃腦指手劃腳,想想自己能跟他成為朋友,也是託了四公子的福,否則自己也是在被他嫌棄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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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坐在床上的徐北手裡憑空出現一個錢匣子,正是來自隨他而來的儲物空間裡,開啟匣子清點了一下,統共不足十五兩的身家,雖說這段時間靠小食攤掙到了些錢,可在鎮上開銷也不小,租房,置辦小食攤,吃飯,還有敏慶需要的紙墨,都是筆不小的開支。
尤其是紙墨,想到這古人讀書的花費,徐北也不得不乍舌,也難怪這古代讀書人少又精貴,這可不是普通人家供得起的。自從來到鎮上後,他就極少看到敏慶練大字了,起初沒放在心上,可今天請張大哥他們吃飯時,他們居然還一起湊份子送了份禮,說來簡單,只是一刀紙還有一支好筆,可敏慶眼裡流露出的喜意才讓馬虎大意的他猛然醒悟,可不是,這些應該才是他和敏慶開支中最大的一部分,可敏慶顧及著家中的錢財沒主動開口,而他見敏慶想開後也日日苦讀,就以為萬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