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區別對待?”葉衛軍沒聽懂。
李安民指指泥被子,又指指葉衛軍腳邊的床單:“那兩小鬼把泥巴全往我一個人身上糊,都沒照顧到你,這不是區別對待是什麼。”
葉衛軍又好氣又好笑地問:“我被糊成泥人你就開心了?”
“也不是。”李安民皺了皺鼻子,覺得嘴巴下面發癢,用手指摳了摳,結果摳下滿指甲的幹泥巴,她連忙跑衛生間照鏡子,發現下巴和頸子上盡是乾結成塊的泥巴團,把面板繃得乾燥起皺。
葉衛軍打溼手帕幫她擦洗,沾到泥巴的部位起了紅疹子,摸上去麻麻癢癢的,還脫了皮,李安民湊近鏡子細看,皺起眉頭說:“這泥巴面膜真厲害,一夜就過敏了。”
葉衛軍沒找到胡東,就把房卡交給前臺,也不耽擱,火速帶李安民回家洗澡,讓她好好補覺。
李安民泡過熱水,精氣神回來了一些,她舒服地躺在床上,眨巴著乾澀的眼睛問葉衛軍:“這就算解決了?”
葉衛軍說:“我只答應去看看,沒說負責解決,不拿錢的生意做個樣子就行了。”
李安民瞪大眼睛,這種話虧他能說的理所當然,還街坊鄰里互相幫助呢,他顯然是在搞形式主義,“不管解不解決,總該要知道是怎麼回事吧,那兩個小鬼有什麼目的,還有老闆娘……你看到她沒有?我恐怕她……不是人。”
葉衛軍笑著摸摸她的頭:“不錯,虧你還能注意得到。”
李安民想起夜裡發生的種種怪狀,只要不是弱智,換誰都能看得出來那不正常,無形穿牆是人能做到的嗎?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問,她懷疑葉衛軍早在進包間之前就有數了。
“昨天,她來找我的時候,店裡的玻璃門是關著的,她沒開門就進來了,你仔細回想一下,她出去時是不是也沒推門。”
李安民的冷汗下來了,可能這段時間店門都是敞開的,她已經習慣了客人來去自如,不過也不是完全沒留意,當時是有種違和感,總覺得老闆娘少做了一件什麼事,只是她光顧著注意人家彈跳生姿的肥臀,沒往深處想,被葉衛軍這麼一提,還真是疏忽了。
“我回來那會兒還是下午吧,太陽還沒落山,誰會往那上面想。”
葉衛軍說:“隧道里可照不到太陽,大白天見鬼的經歷你不是有過嗎?”
李安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昨天在店裡神智清楚,談吐自如,還對你大送秋波,跟普通人一點兒區別也沒有啊,”
“怎麼會沒區別?我給她的煙是紙卷香灰,那是燒給死人的菸捲,我故意拿這煙試探她,結果她毫不猶豫地就接了過去。”
李安民愣住了,這她真沒留心,葉衛軍捏她的臉,無奈道:“小姐,你還是學美術的,這都什麼觀察力?我還樂呵你怎麼會去吃一個死人的醋。”
“我沒吃醋。”李安民心急口快地反駁,說得太快,連她自己都心虛,想了想,換了個折中的說法:“就……就算吃醋吧……爛桃花不分人鬼,你沒看過聶小倩和聊齋嗎?在勾引男人方面,女鬼比女人還厲害,你要小心,別哪天被豔鬼纏上,想甩都甩不掉。”
“你想太多了,當是萬人迷嗎?除了你不會有其他女人……或女鬼稀罕我。”
他說的謙虛誠懇,聽在李安民耳裡卻變成了沒自信,因為在安民同學心目中的衛軍哥是個受過情傷、曾經被女人一腳蹬掉的悲催王老五,雖然他自己說是他先甩了人家,但從表現上來看實在不像,顯然他對那個已成過去的女人舊情難忘。
李安民拍拍葉衛軍,鼓勵他說:“你優點很多,缺點很少,高帥富都佔齊了,有資本成為萬人迷啊,怎麼會沒有女的稀罕?我就是大海中一滴小水珠,能被你看上那才是奇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