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這是個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最近我睡著後,總會做同一個夢。
夢中我好像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裡,四周全是一片溫暖,而且還能聽到我和阿悠共同的心跳——
怦咚、怦咚、怦咚……
對,就是這樣。
我會忍不住伸手抱緊阿悠。
阿悠也會伸手把我攬得緊緊的。
一片溫暖中,共同的心跳聲……
我知道在媽媽的肚子裡我和阿悠是不可能真的抱緊彼此的,但這是夢,那麼溫暖,那麼令人安心的夢,所以,請讓我就這樣繼續沉浸在美好的夢中吧……
但早上我卻是被凍醒的,而且狀況還有點奇怪:我在自己的床上,身上蓋的被子也很暖和,但身下的床鋪卻有些冰涼,它是凍醒我的元兇。
我起床後會習慣性地整理自己與林清麟的床鋪,雖然林清麟的教養很好,他的事情都是自己處理好,被子也一向鋪得很平整。
這兩天我把手伸進他的被子裡,總是會觸到一片冰涼,好像沒人蓋過這床被子似的。第一次時我還不禁懷疑林清麟是不是昨晚沒回來睡,可是,房內有他換下的衣物,而且,他的床還殘留著溫度——
這種小事,只是讓我有點小疑惑,倒是不至於跑去問林清麟。然後我把這種怪現象自動歸入《林清麟的謎團集》中。
在我的“眨眼即逝”中,幾天時間過去了。
這天早上我被凍醒,林清麟還在房裡。
乍然睜眼看見他,我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雖然明明住在一起。
我的心跳加速,面對他有做賊心虛的感覺:“早,林先生——你還沒出門啊?”我從床上爬起。
林清麟已經洗漱完了,穿戴整潔——那模樣,倒像是特意在等我醒過來——他想幹嘛?
林清麟盯著我看的目光灼灼:“你這幾天早睡晚起——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沒事。”我頓了下,強調道:“我很好。”
睡得很好,夢做得很好,沒有煩惱很好。
我走進浴室洗臉刷牙,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卻始終沒有聽到林清麟出門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些害怕面對他。
因此從浴室走出來,看見他果然在刻意等我後,我的神情估計有些古怪。
林清麟看了我一眼,起身道:“去吃早飯。”
“酒店提供早餐的時間已經過了。”
“去外面吃。”
我脫口道:“我不餓!”
林清麟的眉頭因為我的“反叛”而微微皺起:“你,最近都沒吃早餐嗎?”
他哪來的這種洞察力?
我沉默——我是沒吃,因為薛子巽在餐館中午才開始上班。
林清麟朝我走過來,他伸手想拉我,我一側身躲過。
完全是莫名的條件反射,害我躲了以後都不敢看他的表情。
林清麟沒有說什麼,也沒再朝我伸手,只是不容拒絕地道:“我們出去吃早餐。”
為什麼呢?我這麼地不想林清麟注意到我每天都呆在那個中餐館裡?
我說:“那個,我不想出去吃,我們叫外賣吧。”
我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他看著我,沒有拒絕。
他英俊的臉上表情很冷淡,但對我的要求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或不悅——
我突然發覺,林清麟對所有我的無理要求,似乎總是什麼也沒說地就答應了……
啃著漢堡,喝著咖啡,我才忽然感覺到肚子在餓似的。
我試著去回想自己這兩天在中餐館裡都吃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