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整個縣城裡雞飛狗跳的,也沒人敢在這當口鬧事,丫頭也就躲過了這一陣。
這盼星星,盼月亮,盼來個孫大人,這孫大人倒也是為民作主的樣子,辦事公正廉明,毫不徇私枉法。丫頭聽得孫大人的官聲,就又起了經官的心思。就央著小老兒寫了狀子,要求孫大人為她作主判個改嫁,日後也好謀個去處。
可連著今天這次,狀子遞上去三回了,都被孫大人當堂扔了回來。不是小老兒不願幫她,實在是小老兒能耐有限,再也沒法子了哇。今天讓小老兒在這碰到高少爺,也是老天開眼,求高少爺替丫頭去遞上兩句話,請孫大人發放丫頭一條活路吧。”
高文舉聽完這事,直氣的火冒三丈,這種糊塗愛錢的老爹,別說打八十大板,打死了都不為過,好在他後來還肯為女兒的自由奔波幾趟,要不然,這種爹,還不如沒有。又氣那開綢布店的王員外,這樣只顧自己的人,活該被搞的倒了灶。為了大兒子坑了人家姑娘三年不不夠,現在又想著給二兒子占上了,這種人真是……
高文舉越想越氣,再一想,為何這種狀子遞上去孫顯生卻沒受理呢?難道說他也收了王傢什麼東西麼?想想應該不會呀,他要真是那收黑錢的人,怎麼還有臉衝我開口借人要錢的呢?難道說這裡邊還有什麼彎彎繞?
不行,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影響人家判案,還是先看看孫顯生是為何沒受理的再說。想到這裡,高文舉道:“你把那狀子拿來我看看。”
馮世琪小心的從桌下揀起一張被揉的亂糟糟的大紙來,輕輕抹平遞給高文舉道:“就是這張狀子了。“
高文舉掂起狀子一看,抬頭寫著:“告公叔惡行恩請改嫁狀”其後洋洋灑灑下不萬言,狀中將馮雪英的悲劇遭遇從頭到尾詳細的講述了一遍,末了請求縣太爺伏念以上情由,判決馮雪英可改嫁他人。最後面空處寫著告狀人及代寫人的姓名,還加了一句:“代書未敢用戳”不知什麼意思。
整個狀詞有理有據、聲情並茂,直看的高文舉動情不已,自己覺得任誰看了這份狀詞也不至於無動於衷啊,更別提會被扔了出來。問題出在哪兒了呢?
高文舉撓了撓頭,問道:“我覺得你這狀子寫的不錯啊,為什麼大人沒受理?難道出在你這未敢用戳之上了?哎,你這未敢用戳是什麼意思?”
馮世琪道:“因小老兒並無衙門發放的代狀官戳,因此需寫明代狀原由。”
高文舉奇道:“寫狀子還要衙門發放的官戳?這是什麼道理?”他只記得古時候不識字的人比比皆事,有事寫信也好,告狀也罷,都得找人代筆,一直以為隨便找個讀過書的人將自己的意思照著寫出來也就是了,怎麼還要衙門發執照才行呢?以前倒沒留意這個事情。
馮世琪道:“好教高少爺知道,這百姓們識字的不多,因此寫狀紙往往要請別人代勞,衙門唯恐這代狀之人在其中增刪情由矇騙上官,因此要對代寫狀紙之人嚴格審查,合用之人方才發放那代寫狀紙之憑證、木印。那戳便是木印了。”
高文舉道:“那你幹嘛寫未敢用戳?不捨得用麼?”
馮世琪苦著臉道:“高少爺取笑了,小老兒一個衙門棄卒,哪裡有什麼用戳資格。那有憑證、有木戳的狀師為人寫狀,每每要索取百文以上的錢物,小老兒若有那資格,也不用在街頭賺這一封書信三文錢了。”
高文舉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這未敢用戳和用了戳的狀紙想是有區別?因而大人才沒受理?”
馮世琪道:“回高少爺,丫頭前兩次的狀紙都是由正經的狀師寫的,卻也是當堂擲回了。昨日丫頭來求小老兒,一是恐那狀師所呈狀詞有謬誤之處,二來也的確手頭無錢了。小老兒讀過前兩份狀子,雖說有理有據,卻太過簡單,依小老兒猜想,想是大老爺覺得情由不足,因而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