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氣滴!
夏明朗就這麼想著,樂呵呵地往家屬區那邊去,半路還搭上一個便車,周源開著他的陸虎回他爹那邊,順道兒地捎了他一程,夏明朗送了他兩包葡萄乾和一小瓶伊力特酒原,喜得他抓耳撓腮的,同時還抄下了嚴正家裡的門牌號。夏明朗沒口子地稱讚嚴夫人卓琳一手好菜,周源聽得心嚮往之,夏明朗又不失時機地說嚴頭對周源小同志頗有青眼讚賞有加,周源那張臉於是徹底地笑成了一朵花。
嚴正是兩毛四,按理說是師級,但是軍區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麒麟的人待遇都會往上提一份,所以他住的是軍級的排樓小院,夏明朗抬手一敲門就發現鐵門是開的,吱吱呀呀地緩緩退開,嚴正正在院子裡玩鷹,冷不丁看到夏明朗探身進來,長筷夾起一塊肉就往夏明朗頭上扔過去,夏明朗連忙往旁邊一閃,七殺擦著他頭皮飛了過去。
“頭兒?”夏明朗賠著小心,笑得十足謙卑。
嚴正冷冷地瞪他一眼:“你來幹什麼?”
“那,那不是什麼,您不是說想我了嘛。”夏明朗嬉皮笑臉地。
這伸手還不打笑面人呢,更何況再怎麼著也是自個兒的孩子,說不疼不疼還是疼的,就是那一肚子的氣,那不也是心疼出來的麼,嚴正冷冷地哼一聲,抬一抬手,七殺歡快地飛了回去,停在他手肘的皮套上。
“頭兒,話說這幾天沒見,小七又長帥了啊。”夏明朗由衷稱讚。
嚴正挑眼睛來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本想罵你小子這個年你跑哪兒風流快活去了,可是轉念一想,沒意義啊沒意義,這真的一點點意義都沒有,夏明朗在自己跟前那是過了明路了。萬一這小子橫起來,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人家小倆口夫啊……夫雙雙把家還,春風得意馬蹄輕,他給你整一甜蜜的微笑……
嚴正心想,我這是吐血好還是不吐血好?
於是,嚴大隊冷鋒切了半天,切著夏明朗只覺得自己的毛細血管都讓他一根根理順了,終於還是隻淡淡地問了一句:“吃了嗎?”
夏明朗聽得一愣,心想,靠,什麼叫沒話找話?這就叫沒話找話啊!
他連忙點頭,做殷勤狀:“還沒呢,一下車就過來了。”
“我們都吃過了,冰箱裡有東西,自己熱點。”嚴正飛給他一個眼色,轉回頭專心去逗七殺。
夏明朗下意識嘀咕了一聲:“怎麼嫂子不在嗎?”
嚴正猛然暴起:“你嫂子在怎麼了?那是我老婆,專門給你熱飯的啊?有本事自己討個老婆去!”
夏明朗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肚子裡誹得沸反盈天的:我老婆怎麼了,我老婆除了不會做飯,哪點不比你老婆好??
他們這邊在院子裡吵,卓琳已經把飯都給熱上了,夏明朗一進門就看到桌子上清清靜靜地擺著幾個碗,心中頓時又是一陣感慨,唉,這麼個好老婆,嚴頭你真是賺了。
卓琳看著夏明朗一臉的歉意,說道:“你別介意,他最近這兩天逮著誰跟誰發火,跟吃了火藥似的,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
夏明朗馬上道:“沒事兒沒事兒,大嫂,嚴頭那是跟我親近。”
他心想我哪敢介意啊,大嫂哎,你要知道就是我惹了他。
夏明朗把揹包卸了,挖出大包的葡萄乾杏仁乳酪之類的土特產,滿滿地堆了半桌子,卓琳駭笑:夠了夠了,都能拿去開店了。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夏明朗心想,老子非得把你們都整短了不可。
像土匪分贓似地分完了吃的,夏明朗坐到桌邊拿筷子吃飯。卓琳橫豎無事,就坐在旁邊陪他,聊著聊著就聊到這幾天嚴正反常的壞脾氣。
“哎,你是不知道,多少年沒對著孩子發火了,偏偏還是別人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