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但昨天晚上我真不是在胡鬧,我是有理由的。”
直截坦白無花式,事到如今了,認罪吧!陸臻必須承認他在訂計劃時並沒有特別關注過柳三變的心情。況且經歷不同個性不同遇事不一定能想到一塊兒去,要不是柳三變哭得七情上面,陸臻還真沒料到能把他嚇成這樣。畢竟類似的情況擱陳默那裡沒準兒都不是個事兒,搞不好他都不惜得出來找他們。
柳三變抬起眼,冷冷地盯著他:“說?”
“當然,事先沒跟您商量是我的錯,但其實昨天我們沒幹什麼,我就是想讓夏明朗他有個過渡適應,別老惦記著下午的事兒,以後再下水那就得有陰影了。其實你不在我也不敢帶著他往下潛,都在淺水層撲騰。就是風浪大了一點,不過也還行吧,兩三米的浪頭,都不算高海況。我們倆什麼情況你心裡有數,我這人膽子也小,要真有大危險,我也不敢,你說對吧。”陸臻放棄了一切美好地賭咒發誓,誠誠懇懇地解釋。
“瘋子,倆瘋子!”柳三變狠狠地抹了把臉,神色疲憊不堪:“就為了這麼點事兒,冒這麼大險?這年頭有什麼科目得下40米深?沒有!就你,夏明朗上校,就您這身份,湊和著能在水裡撲騰撲騰就過去了,有什麼事兒非得你上不可??玩什麼命啊?至於嗎?你就以後少下水,誰知道??你把自己折騰死了,誰認你?”
“我知道,我自己知道。”夏明朗說。
柳三變怔住,愣了一好會兒,無力地坐到沙灘上苦笑自嘲:“行,我俗人,不跟你們這幫有覺悟的聖人一個境界。我不懂你們,我小人得志,行了吧?你們走,都走,以後別搭理我。”
陸臻靜靜地站了一會,從沙灘上拾起一截珊瑚,彎腰畫開。半晌,沉聲說:“三哥,你看這裡。”
柳三變茫然抬頭,看見陸臻筆直的站在那裡,腳邊是一整幅中國地圖。
“三哥,你跟我都是海陸的人,我從大學畢業穿上軍裝的第一天起,身上披的就是陸戰的皮,這輩子都會流著陸戰的血。我們都是海軍陸戰隊員,我們是中國最可憐的軍種。”
柳三變詫異地皺起眉。
“因為我們從成軍的那一天起,就沒有一點退路,沒有一寸縱深。我們是海軍陸戰隊,要有奪島之能,有守土之責。我們只能前進,站穩,不能退後一步。我們往西邊看,新疆、西藏、甘肅、內蒙古……這些地方讓人打進來一千公里沒問題,他們這些陸軍可以慢慢收失地。可是我們不能,香港、廣州、上海、北京……”
陸臻沿著海岸線在中國的東海岸畫出一道弧線:“沿海200公里縱深帶,在這條狹長的地方生活著我們六成的人口,生產著八成的財富,這是我們的命脈根源,可是它那麼脆弱,到處都是人、城市、廠房。所以,別再說什麼用空間換時間,用縱深換勝利了,沒有,我們沒有縱深,中國的東南沒有縱深。在這條線上,只要讓敵人踩上大陸,哪怕是一步,我們這些陸戰軍人都應該以死謝罪,我們連一公里土地都失去不起,所以我們沒有機會犯錯,不能留一點隱患。”
“可是,”柳三變慢慢站起身,喉間嗬嗬作響,“為什麼要開戰,有什麼好處?”
“是啊,有什麼好處?戰爭打響讓中國經濟衰退有什麼好處?我爸也這麼說,所以他住在上海住得很安心……”陸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可我們是軍人,我們不能這麼想!如果我們這些穿軍裝的人要靠別的領域來保衛我們,給我們安全感,那留下我們這些部隊還有什麼用?反正不會有戰爭,解散算了!”
夏明朗不自覺抬起手,摸了摸陸臻後腦的短髮,按住他的肩膀。
“這年頭,已經沒有什麼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也再沒什麼小米加步槍的勝利了,那時候我們一無所有,光腳的不怕穿腳的,可現在不行了。我們這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