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焰中子彈像暴雨一樣向彼此傾洩著,走廊裡現在熱得要命,牆腳燃燒著火焰,炙熱的煙塵無孔不入在他的鼻子和嘴巴里留下火藥的酸味兒和血液粘膩的腥味。
宗澤把自己藏進樓梯拐角,以躲避流彈,在這個地方他沒有角度做準確射擊,只能試著把槍口探出去,打出一發點射。
“盲目火力支援。”他說。
“左還是右?”方進大吼。
“右!”
“1。5米高平射。”
宗澤扶住槍,均勻的打出三連發,壓制對方的火力。
對方的槍聲很快稀疏下去,在一聲炸響後歸於平靜,後來他才知道那是歐陽從視窗爬出去,利用攀緣繩爬到會議室的北窗,抄了他們的後路。
宗澤深吸了一口氣,舉槍從拐角閃出來,他強迫自己跑起來,往前跑。然而當他讓全身肌肉又再一次動起來,胸口的悶痛神奇的好了一些,他說服自己他的肋骨一定還好好的,完整無缺,結實得像合金剛。他知道那是頂層的最後一個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是一個很大的會議室,他們本來預計這裡面會藏有人質,可現在看來沒有,否則他們會把人質推出來,而不是一堆手雷。
宗澤跑過燃燒的地板,他看到方進坐在一個房間裡背靠東邊牆壁,大腿邊流了一攤血,正咬牙切齒地給自己包紮。
當那堆手雷落地時他們閃進了離各自最近的房間,並且避開大門口直射的角度。但是方進很不走運,一枚彈片穿透了木質的大門,擊中門邊的保險櫃上又反彈回來,釘進了他的大腿外側,這讓方進很憤怒。當然對於手雷來說,可能它們更有理由憤怒,畢竟上百枚彈片四射橫飛,最後只得到這麼一點曲折的戰果。
陳默在冷靜地向夏明朗報告:“頂樓清場,沒有人質。”
會議室裡還有零星的子彈射出來,不過,可能在陳默看來都已經不算活人了。
沒有人質!
夏明朗在通話時讓開了一步,讓陸臻頂上自己的戰位,他聽完陳默的報告,忍不住皺起眉,頂層清場,三層也清場,二層看結構也沒什麼好地方,一層在右邊附樓裡發現了一批人質,可是查問下來全是服務員和保安。雖說人命沒有貴賤之分,可是那些有名有姓的能源巨頭們如果集體有個閃失……
“啊……報……有情況!”柳三變猛然低呼了一聲。
“嗯?”夏明朗心頭又是一凜。為了保證有效的通訊,不讓一個頻道有太多聲音,夏明朗把麒麟與陸戰隊的頻道做了分割處理,只保留了他和柳三變之間的互相監聽。
“我這裡有人出事了。”柳三變在激烈的槍聲中大聲喊道。
“嚴重嗎?”夏明朗感覺到柳三似乎需要一點力量,他聽到背景裡亂糟糟的。
“犧牲了。”
“你怎麼能確定……”夏明朗想說你又不是醫務兵。
“被機槍掃到了。”柳三變說。
於是靜默。
被機槍掃到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在人身邊掃了過去,一種是在人上掃了過去,顯然現在是後一種。夏明朗不會去想象那種情景,但是喉嚨口莫名其妙地灌滿了血腥味兒。他感覺到陸臻的步伐忽然變了,他條件反射地抬槍補上那個空位,視野裡出現兩個人影,一個人,拿著手槍,指著另一個人的腦袋……
人質!!
夏明朗真覺得自己眼前一亮,可能只有一秒鐘的停頓,甚至在他扣下扳機以後,持槍者絕望的咆哮才傳到他耳朵裡。然而微光一閃,三發子彈已經從歹徒咆哮時張大的嘴裡穿過去,擊穿上顎,從後腦穿出。這是瞬間致死的角度,神經中樞瞬間崩潰,他不會有機會在臨死前做任何掙扎,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被子彈的衝擊力帶著後退一步,癱軟在門邊。
陸臻衝上前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