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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徐塵嶼沒有打斷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聽季松臨訴說,就像他方才給予的無聲陪伴一樣。

「分手之後,我沒有遺憾甚至沒有很難過,只是覺得耽誤了她一些年歲,非常抱歉我對大多數人感到乏味,就像生來就沒有一副好的感情胃口,唱片和音樂在我眼裡都比人有趣得多」

季松臨頓了頓,他懷揣著蠢笨又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些話,不是要告訴你,我是個多麼特別的人,只是想要讓你知道,真實的我是什麼樣子,」他舔濕了乾燥的唇,才接上前話:「塵嶼,我一開始不懂,面對你,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直到看流星的那晚,我好像明白了」

他們不過才渡過一秋一冬,以時間的維度來講,不算長,但季松臨卻覺得,他們就像上輩子就相識了,談及音樂和理想,他們之間湧動的話題多得像豐碩的露水,他表達的每一個意思,都不用作過多解釋,甚是在無言裡,也能懂得彼此的心思,這對人心來講,是一件無比盛大的奇蹟,

季松臨從小沉默寡言,長大後疏離清逸,他的世界只有音樂與他作伴。他一直都覺得自己住在布維島,和這個人類世界有著巨大的時差,直到遇見徐塵嶼,他才知道,原來故鄉真的存在,他有一個遙遠的同類。

簷下的鳥兒傳來婉轉啼鳴,撥了撥深沉如墨的夜色,攪動起一絲漣漪。

說到這,季松臨試探地碰了碰徐塵嶼,他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他們之間僅僅靠指尖傳遞彼此的體溫。

指尖纏繞起來的那一刻,徐塵嶼死灰般的內心重新長出翅膀,看不見的胸腔中,颳起了風暴。

季松臨抿了抿唇線,在黑夜裡,與徐塵嶼四目相對:「你相信嗎?每個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真正的愛情,那個人是藏匿在暗夜裡的駿馬,等到千帆過盡,黎明到來,他才能走到你身旁」他垂首,眨了眨長而茂密的睫毛,有些抱歉地講:「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是的,季松臨比誰都明白,今夜不是好時機,他明明有過更適合,更浪漫的晚秋和清晨,無論是生日擁抱、等待日出,還是山頂暢談,抑或是他們在日落黃昏的初見,都比此時更美好,但他都錯過了,偏偏選擇了一個最不適宜的冬夜,將自己滾燙又隱忍的愛意傾訴而出。

徐塵嶼側躺著,還枕著季松臨一條胳膊,他眨了下眼睛,才從巨大的驚愕中回過神來。

他們之間有過無數曖昧瞬間,卻沒有哪一瞬比得上今夜,其實徐塵嶼不止一次想過,他們可以是好友,可以是知己,甚至如果季松臨願意的話,他們還可以是愛人,可這話真從季松臨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反而不知該作何回應。

季松臨赤誠而天真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不是堂皇的安慰,也不是趁虛而入,只是話止於此,所以脫口而出。」這和徐塵嶼曾經說過的那句,想要抱你而抱你,是同一種語境和心情。

他們都是至情至性的人。

季松臨說完了,卻換來徐塵嶼長長久久的沉默。

兩人誰都沒有再出聲,世界靜止在這裡,深夜的風很猛烈,不停敲打窗戶,但那與他們無關。

季松臨戀戀不捨地看著徐塵嶼的眼睛,他明明看見他寥若星辰的眼眸裡閃過微光,盪開的水波中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其實季松臨不介意等待更長時間,也願意陪伴在徐塵嶼允許的範圍內,只要未來某一天,徐塵嶼真心實意說「好」,於他來講,才是真正的功德圓滿。

徐塵嶼眼眸半斂,他那額頭更燙了,他穿著單衣在陽臺上吹了三天冷風,想是感冒了。

「你發熱了,我去拿藥。」季松臨低低地嘆了口氣,掀開被子一角,坐起身,他低頭找著鞋子,身子卻突然一怔,他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清醒過來的徐塵嶼從身後用力地,緊緊地抱著他,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