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了一跳,何志南心有餘悸地摸一摸胸口,轉過身去:「嶼哥,你別那麼嚴肅,任務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是自由活動,好不容易來一趟,就別老拘著自個兒了。」
「結束了就回去早點歇息,明兒有得你累。」徐塵嶼笑得懶洋洋,身後陸續亮起篝火。
看著滿滿一海灘的女孩,何志南才不想走,他嘖嘖兩聲,用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你啊,一看就知道是三好學生,就是那種讀書時候成績好,老師待見,招女孩喜歡,就是沒做過什麼出格事,對吧。」
猜得挺準,徐塵嶼就預設了。
「所以說,你要懂得適度放鬆,」何志南叭叭給他洗腦:「該工作就工作,該玩兒就得玩兒。」
何志南剛從校園的象牙塔走出來,他既然有勇氣選擇緝毒崗位,想必心懷熱血。沒摔過跟頭的人,身上有兩種特質,一腔孤勇並且心比天高。
前輩遇到南二這種小年輕,一般會嚴肅教育,他們總是以過來人的語氣,用自己的人生經歷告誡年輕人,應當如何謹慎,如何小心,再列舉一些案例,試圖證明自我觀念準確無比。
不過徐塵嶼不喜歡說教,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人生體驗,關於這件事,沒有誰高誰低,誰錯誰對的說法。
他揚起手錶,好脾氣的說:「好吧,九點前集合,別遲到就行。」
得到允諾,何志南心裡憋著樂,不好表現得太過,只是咧開嘴笑了笑,保證一定準時。
攤子前掛了一塊白布,貼滿各式明信片,瀰漫著瑣碎的詩意,那女郎遞來一隻筆,嘴巴一張一合,嘰裡咕嚕不知說些什麼,徐塵嶼聽不懂泰語,只好向何志南求助。
「這位美女讓你買兩張明信片」何志南弓下身子,指著廣告牌的外文,字正腔圓念道:「店名翻譯過來叫海上花,這裡寫著明信片承載島嶼海風,寄給你思念的人。」
咂摸著品味了一會兒,覺得有意思,還沒來得及阻止,何志南爽快地掃碼付帳,朝徐塵嶼遞來鋼筆:「來,你也寫一張給你物件。」
徐塵嶼瞥他一眼:「我沒物件!」
何志南砸砸嘴巴:「沒有就沒有吧,」他把明信片斜插在徐塵嶼前襟:「寫不寫您自個兒看著辦啊。」說完撒腿跑到桌子另一側,專心寫他的明信片去了。
明信片背面畫著一隻短腿貓,正在啃魚骨頭,貓咪吃魚的樣子跟季松臨像極了,徐塵嶼垂眸觀賞了一會兒,還是拿過了那隻鋼筆。
何志南坐在木桌的另一頭,紙上字跡溜得飛快,早就寫好七八張,每一張都堆滿藍墨水。
開啟筆帽,徐塵嶼卻沒寫字,他揚起臉龐像是思索著什麼,那襯衫被海風吹得鼓起,猶如一隻即將展翅而飛的鳥。
目光落在海天相接處,他這才正視了島嶼的美,雲層融化在海里,落日壯闊,海水清澈透亮,彷彿能洗淨靈魂上的灰塵。
他下意識想用手機拍下來,忽地想起季松臨曾對他說「用眼睛吧,記憶比鏡頭長久」,他放下了拿手機的手,徐塵嶼輕輕笑了笑,緩緩落筆。
趕回酒店恰好九點,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六個人在房間商量行動部署,何志南負責假扮當地遊客,他蹲點的地方是岔路街的一間小吃店,其餘人馬全部藏在叢林間,餘辰景已和當地警察做好交涉,請求對方加強警戒力量。
「爭取時間,三個小時後在這碰面,」餘辰景站起身,看著對面的五個年輕人,神色嚴肅,吐字擲地有聲:「『困海』行動,立即執行。」
披星戴月中升起晨曦,初冬的風中夾帶一絲涼意。
何志南還穿著那身浮誇的襯衣和短褲,他拉緊領口,依然擋不住冷,凍得打了下激靈,這樣的盯梢,已經接近三天三夜,他眼皮耷拉,為了保持清醒,猛地甩了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