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傷害你?”迦夜似笑非笑地望著雷皓天,口中的話,卻是對麥影西說的,“你不要以為老頭子把遺產給了你,就是對你的信任,殊不知,那東西是定時炸彈,有了它,你可隨時會被炸得粉碎,到頭來,和老頭子一樣,怎麼死都不知道。”
伽夜的話讓場面越發不可收拾,麥影西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抬眸,望著伽夜說:“我覺得皓天不是這種人,家人之間,倘若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的話,那還妄稱什麼家人。”她一面說,一面又笑笑,“雖然你們千方百計地想推開我,不過,我答應了雷先生,要在這個家呆夠三年,三年後,我會淨身出門,關於這件事,我也會開一個記者招待會說明。你們不用提防我什麼,如果可以的話,請接納我。”
一句話完了後,麥影西又望向雷皓天,靜靜地說:“明天雷先生會在當地的墓園下葬,就算你們父子之間又多深的芥蒂,人死萬事休,我希望你能到場。我希望,最後送他的時候,他所有的親人都能到場。這畢竟是一個人活在世上的唯一證明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麥影西忽然想:倘若自己在那次槍擊事件中被打中了,來參加自己葬禮的,又有幾個人呢?
麥加也許會去吧……也許……空無一人……
她勉強地笑了笑,目光卻越發悽切。雷皓天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視線淡淡地移到窗外,不再看她,倒是伽夜在一陣沉默後,提醒她道:“不是我打擊你,不過,你想讓我們全部到場,似乎不大可能,就算我對大哥不計前嫌,看在小媽的面子去了。老三和老四肯定不會到場。至於老三老四的媽,就是老頭子的晴富和前妻,想必你也不會想見到吧。”
麥影西搖搖頭,有點感激地看著伽夜道:“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就算真的是不能完成的任務,倘若連努力都不肯嘗試一下,那就永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們啊……”伽夜思索了一會,正要回答,雷皓天卻已經下達了逐客令,“麻煩你們出去一下。還有……你最好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她捂著額頭的帕子似乎被血浸紅了,看著頗為觸目。
“那你明天會去嗎?”麥影西先不管自己,只是盯著他殷殷地問。
雷皓天轉過身,複雜地看了麥影西一眼,沒有回答。
“算了,走吧,那個人心狠手辣,小心惹毛了他,真把你給殺了。”伽夜在一側刻薄地丟下一句話,拉著麥影西就往外走,一面走還一面勸解道:“你就算真的不要遺產,隨便捐給哪個基金會吧,別留給這塊沒感情的冰。”
伽夜似乎真的很討厭雷皓天,沒有一句話不是針鋒相對的。
麥影西哂然,沒有接伽夜的話。
她已經決定的事情,沒必要與別人爭什麼,等雷代的葬禮一結束,她就召開記者招待會,將自己不接受遺產的態度表明才好。
而現在,她只想扮演好這三年的母親角色,就當償還那一百萬的賣身費,也是還了雷代的一個恩。
“找他們之前,還是先去一趟醫院,你這個樣子去,別人還以為你要上演苦情戲呢。”說話間,伽夜已經將麥影西拉出了雷皓天的套房,頭也不回地往電梯口那邊走去。
好像多留一會也不肯。
麥影西本來還想地雷皓天說點什麼,但迦夜的力氣實在太大,她就這樣身不由己地被迦夜拉走了。
房門再次合上,雷皓天站在原地,他低下頭,看著地毯上翻滾的玻璃杯和四濺的酒液,目光又緩緩地,移到了立在床側的那個黑色小提琴上。
原來,對別人而言,那不過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巧合,是一件根本沒往心裡去的事情,那麼,他特意收購這樣一架歷史悠久的小提琴來想送給她,豈不是一樁特滑稽的笑話?
再見時,那個羞怯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