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轉述著那個記者調查到的訊息。
“當時拆遷辦公室剛剛成立; 有不少當地的居民去打探訊息; 那幾個告訴他們訊息的人當時從拆遷辦公室裡出來; 還是拆遷辦的領導親自送出來的; 這些村民從他們那得到了訊息,各個信以為真,又擔心停了戶口變更就沒辦法入戶了; 所以一天都不願意耽擱。”
但是遷入遷出戶口不是那麼簡單的; 首先得找大隊開證明,其次得提供和戶主有直系血緣關係的證明; 除此之外; 房屋的所有權產權也得明晰。
當年這裡鳥不拉屎雞不生蛋; 許多人為了孩子的教育或是能住在市裡都把自己的戶口遷出去了,留下來的人花了錢加蓋了房屋,現在要拆遷了,一個個要遷戶口進來,又不願補償他們好處,這矛盾就生出來了。
況且有些兄弟姐妹之間也不是各個都關係融洽的,加上還有嫁出去的姑娘想把自己子女戶口帶回來的,這麼亂的關係,一兩天之內哪裡說得清,他們又急又慌,只能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關係、找辦法。
就在這時候,有幾個所謂的“社會人士”主動找到了有矛盾的那幾家,說是可以借些人給他們壯膽,只要給他們一些“勞務費”就好,兩邊一拍即合,恰巧就在他們去市調的那天,所有的矛盾都一起激發了。
“那些‘內部人士’是什麼人?”
張微皺眉,“拆遷安置辦法還沒出來,他們這樣散步謠言,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說是開公司的大領導,開著大奔去的拆遷辦。他們不敢攔為首的領導,就攔了領導後面的辦事員,是辦事員‘好心’告訴他們,勸他們早點回去遷戶口的。”
江山說。
“他們打聽到的訊息,告訴他們訊息的辦事員二十多歲年紀,戴眼鏡,長得很斯文。”
“二十多歲,戴眼鏡,長得很斯文。”
張微念著始作俑者的外貌特徵,“戴眼鏡的看起來都很斯文,這不算什麼醒目特點。”
“是的。現在他們幾個弄清楚了情況,已經向拆遷辦反映了。鑑於有人在背後搗鬼,拆遷辦的負責人也很重視,已經派了專人下基層做安撫工作,也和當地的治安部門打了招呼,堅決杜絕什麼‘社會人士’煽風點火的行為。”
江山笑的眉目舒展。
“他們要還想鬧事就沒那麼容易了。”
說實話,如果不是投機買了房子的幾人是記者,也許城中村的開發就這麼陷入了有心之人的陰謀之中。
哪怕是他們發現了有人挑唆、去向有關部門反應,都不見得有他們來的方便直接。畢竟記者肩負著調查真相的職責,能夠引起別人的重視。
“這樣一來,開發城中村最大的風險也能有效迴避了,只是少數幾個人惹事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張微笑著對江山說:“你做的很好,為這件事寫個情況說明,作為附錄放在報告書裡吧。”
江山得了張微的贊同,心中歡喜雀躍極了,幾個小躍步就出了辦公室。
接下來的一天,趙軍捧著一大堆照片跑去總工程師的辦公室,不顧總工辦公室忙成狗,厚著臉皮死乞白賴地在人家辦公室門外等著,抽了空就鑽進去諮詢留下大樹的可能。
連成的總工年紀很大了,是退休返聘的特殊人才,連成底下不少設計師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可謂是德高望重。
他對待小輩都很客氣,不但耐心回答了趙軍的詢問,甚至還特意查詢了類似的案例,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在現有的技術下,進行不破壞植被的保護性開發,連成是做得到的。
於是華強紡織廠的最大風險也被排除了,趙軍幾乎是感激涕零著走出的總工辦公室。
一旦思路清晰了,接下來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