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看著篝火說:“爸在山裡撿到你的那天麼?”
決明沒有說話,倚在張岷的胸膛前。
張岷笑了笑,說:“爸退伍後,家裡沒人了,也沒什麼錢,那天去找藥,撿到你,運氣就開始慢慢變好了,有公司了,咱們也買房子了,不用再租房子住,你看,你是給爸帶來好運氣的人。”
決明嗯了聲,張岷低頭摩挲他的額頭,又說:“咱們不會變成怪物的。”
決明不答,耳朵貼在張岷左胸口,聽他砰砰的心跳。
決明說:“我不怕變怪物,變了怪物就找不到你了,你先變,變完把我吃了吧,我就在你肚子裡了。”
張岷莞爾道:“把你吃了?來。”
張岷把決明橫抱起來,抱進車裡,把後座放平,解開決明的皮帶,說:“好久沒疼你了。”
決明抱著張岷的脖子親了上來,張岷心裡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決明說的才是事實,連注射疫苗的醫生都變異了,等待著他們的一定是成為喪屍。
現在什麼都不用怕了,也不用逃了。
決明呻吟起來,許久後兩人滿身大汗,緊緊抱在一起。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篝火漸黯下去。
決明說:“困,爸。”
張岷忍著心酸說:“睡會,這一路都沒好好睡過。”
決明說:“醒了就變怪物了,見不到你了。”
張岷想起那些四處遊蕩的喪屍,登時紅了雙眼,低聲道:“是啊,你要亂跑可找不到你了,怎麼辦呢。”
決明緊緊握著張岷的手。
張岷笑了笑,說:“有辦法,找個繩子,把咱倆拴在一起。”
決明笑道:“不錯,就這樣。”
張岷從車座下翻出繩子,又找出衣服,說:“嗯,你穿這件好看。”
決明穿好衣服,張岷把繩子的一頭系在決明的腰上,自己則換上一條迷彩軍褲,穿了件貼身背心——那是決明最喜歡的,又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自己腰間,打上死結。
二人之間留了三十來公分的繩索長度以便活動。
決明想到成為喪屍後,自己與張岷就是一隻小喪屍跟著一隻大喪屍,漫無目的被繩子拴著,在曠野上走,不禁樂了。
張岷知道決明想什麼,也樂了。
彼此都困得說不出話來,張岷抱著決明,開啟汽車天窗,夏末的青草氣息和著夜風吹來。
“你別吃我。”決明迷迷糊糊地說。
“不。”張岷說:“不吃你,寶貝。”
一夜過去,日正當空,陽光從天窗外直射進來。
張岷醒了,肚子餓得難受,他看了懷裡熟睡的決明一眼,堪堪按捺住咬他的念頭。心驚膽戰地想,這就變成喪屍了?
張岷左右看了看,頭疼欲裂,撐著起來,繩子微微一動,決明還睡著,臉色白裡透紅。
張岷朝車窗看了一眼,倒影裡一切如常,他小心地解開決明肩頭的繃帶,傷口沒有化膿也沒有腐爛,被咬傷的地方已經乾燥,結著一層血皮。
張岷再低下頭看自己的胳膊,傷處已經結痂了。
張岷按著決明的手腕,脈象平穩,沒有絲毫那天王博的急病徵兆。
一束光從車頂天窗外投入,外面蟬鳴不絕於耳,又是新的一天。
5、爆發
S市大學城。
警方封鎖了大部分路段,大學城的學生正在軍方的保護下分批撤離,這裡有六所大學,分東西兩大園區,是華南地區佔地面積最大,聚集名校最多的校園區。
自北向南,政法學院的大巴已經開走,與劉硯的車擦肩而過,劉硯朝外看了一眼,校車上的學生們打打鬧鬧,像是要出去秋遊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