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四五歲的小男生小女生笑著跳著跑向兒童遊樂區,跟著音樂扭胳臂動腿。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著我。
大姐嘴巴一努,去吧,老二,去跳舞。說不定你跳的比他們好看。
冏。
人生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我們等到VFP要期末考試的時候才發現,透過計算機二級確實可以免修VFP,但要一早就遞交免修申請,然後再參加一門考試才行。大姐沉痛地告訴我們這個慘絕人寰的訊息,我們一個個如喪考妣。這個學期,VFP課我們宿舍一天也沒有上過。
書,早在二級過了以後就不知道塞哪個旮旯了。最扯的是大姐,她們社長退了以後她頂上,書已經送給了話劇社大一的學妹。
“死了死了,我都已經忘光了。”臨時抱佛腳的人太多,佛腳也不夠抱。
老三老四是乖孩子,當年的補習班一堂課也沒缺席過,依稀殘存著只爪片鱗的零星記憶。大姐絕妙,用她的話說,她對學習的全部熱情在踏進這所大學校門的瞬間就遺失怠盡了。當初能過級,完全是她運氣好。
“老二,我不管。我年過的了過不了就全看你了,你一定要幫我啊。”臨上考場,大姐鄭重其事地說。
我點點頭,並不太在意。這個女人,每次都虛張聲勢,結果文化課成績排下來,比我還高!
所以收卷前半個小時,她在後面喊我,我回頭一看,發現她卷子的後半部分,什麼查詢,程式設計之類的大題目全是空白的時候,我嚇了一身冷汗。
出了考場,我心有餘悸。
“閔蘇,你怎麼就一點也不緊張,後半部分一點都沒做。”
“我不會寫啊,我都已經忘光了。”大姐的模樣很無辜。
我歎為觀止。後來實在來不及了,我在草稿紙上用黑水筆把答案寫的又大又粗,豎起來給她抄。
“我佩服的是,當時你鎮定自若,沒有一點點的緊張。”我苦笑,反倒是我,被嚇的後背都汗透了。
“真的,我當時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你會給我抄的。”大姐嬉皮笑臉,“我不會又有什麼關係?我不還有你麼。”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去年的寒假,我也曾在一個人面前撒嬌,我不會又怎樣,我不還有哥哥你嘛。
旁邊有勤工儉學的同學發傳單,塞到我們手上。大姐要丟進垃圾桶,我瞥了一眼,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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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著傳單,眼睛死死地盯在K語上,蕭然,別以為你變成了假洋鬼子我就奈你莫何。
大二下學期,曉諭出國。我想說你一中文系的學生出國學什麼?然而我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我對著電話微笑,你們都走了,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
年華似水,歲月如歌,我在天涯的這一頭微笑,沐浴在同樣的陽光下的你,在K國可好。
舍友在看《天若有情II》。螢幕上,展顏(女主角)說 ,我一直在思念季冬陽,思念的太用力,有的時候我也懷疑,這個人到底是真的存在過,還是僅僅是我想象出來的。
我忽然淚流滿面。
我沒有任何蕭然的照片,記憶中他抓我去拍大頭貼我也會笑著躲開。他初三高三拍畢業照的時候都不在,一片嬌憨天真的笑臉中沒有他漫不經心微笑的面孔。時間越久,他的相貌越模糊不清,淡淡的水印畫,停留在我記憶的最深處。
我放假回家,開啟冰箱,找不到那盒巧克力。外婆(當時她在我家小住)探出頭來,小語,在找什麼?我問她,冰箱裡的巧克力呢?她告訴我,早就過期了,她扔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外婆再給你去買一盒。”年邁的外婆像做錯了事情